宁展瞧出了宁佳与的顾虑,却也理解。埋于深处的秘密,不能任人随意触碰。他端正身子,拿出十分诚意答:“首先,倘若找物,多半是对财、权、人,三者之一有执念;倘若找人,多半是对爱、恨、恩、义,四者之一有执念。依宁某拙见,与姑娘不贪财权,居仁由义,且是重情之人,比起寻那冰冷的物件,兴许更希望找到鲜活的生命。”宁佳与无所可否,但隐隐动容,遂追问:“其次呢?七州可不小,展凌君当从何下手?”“其次,与姑娘喜含桃,墨川及永清盛产此果;又偏好辛香,永清及琅遇多制此味。综上合一,与姑娘的执念,大抵就在永清。当自永清始,逐层排开。”宁展言笑晏晏,神色陶然。“如有误,请与姑娘不吝指正。”宁佳与心底忽然泛起难以名状的酸涩。嘉宁到步溪短短两月,她对宁展说过的实话屈指可数。她声称与宁展是同甘共苦的伙伴,可姓名、年岁这般与人相交最基本的自述也不曾如实告知。在宁展眼里,纵使她连一个合理的苦衷也无法坦白,对方依旧反复包容着。包容她那颗模棱两可的心。在满桌对一个嘉宁人而言宛若啮檗吞针的辣子面前,宁展都能凝神梳理她的喜好由来。宁展为她所求之物作考量时,甚至不确定二人这交易有几分可行。每每动了远离的心思,对方好像总有足够让她回首的诚意,令人置身论情太远、谈怨不及的湍流,随着潮起潮落,高低沉浮。然物是人非,宁佳与环视当下,真相与真心皆不便轻易托出,她又能给宁展带去什么?立于宁展的位置度量,这无疑是笔极不划算的买卖。“在下无权无财,亦无享誉七州的威望,目前对您的鸿业远图亦无甚用处。不知展凌君”宁佳与神情不属,“所求何物?”“权财名望乃身外之物,怀才报德,是为能者。与姑娘德才兼备,”宁展顿了顿,笑靥犹在,“正是元某心之所向。”宁佳与面色愕然,好一会儿才道:“我不过问展凌君所求,您直言便是了,何必如此戏弄人。”虽然宁展句句肺腑,并无戏弄之意,但依旧禁不住怀疑,面前这位与那天天将“倾慕”挂在嘴边的姑娘,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这般情形,倒衬得他轻浮放荡了。“咳。”宁展将身板打得更直,正色道:“宁某是想同小与姑娘义结金兰,做你的义兄,同拜李主事门下。”“结”宁佳与呆若木鸡,似在思忖自己这对耳是否生了何许不治之症。“结什么?!”这反应不出宁展意料,毕竟李主事听闻此事时比宁佳与吓人多了。“结为异姓兄妹啊。”宁展理所当然道,“不对,若小与姑娘如今姓宁,那是同姓兄妹了——”“兄妹?!”宁佳与双手猛撑桌案,忍无可忍,倾身质问,“你究竟与我师父谈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宁佳与全然不能理解此等匪夷所思的提议,头绪混乱间,仿佛瞧见宁展身上附了些脏东西在驱使他的三魂六魄。莫不是被她师父鼓捣傻了?“也”宁展有些心虚,“没谈什么。”的确,除了缺德借外祖母的旧交情诱导李主事认下太保身份,再厚颜无耻地激其恻隐之心,让人勉强允他一个争取宁佳与走向他的机会外——他与李主事,也没谈什么了。-“异姓兄妹?随行南下?”李施愤然摔杯,怒目指斥:“无耻之徒!你讲得好听,又是元叶、又是灵位、又是治国安邦,合着跟老娘兜这么大个圈子,到头还不是为着带走雨儿!徒有虚名的花架子,你简直不配做元家后人!”宁展与其相处不过几盏茶工夫,却很快适应了李主事随时暴发的脾性。乃至李施抬手的刹那,他业已挂好笑脸预备开口道歉了。然则再呆板的木头也难抵这许多一惊一乍。以宁在碎溅一地的茶盏中稳住,顶着满头骂声,上前为二人净盏、添茶。宁展未及开口,公道杯将将被以宁提起,李主事厉声道:“你还添!还添!这时气,煮哪门子的热茶,要活活烫死老娘不成?!”原本几无波澜的雨春花茶震得水纹颤颤,但缩在杯里,愣是没冒头。以宁看向自家殿下,宁展默然干笑,眼神示意他最好不要得罪这位神鬼莫测的长辈。以宁搁置了茶,退回宁展身后。宁展一双眼弯得讨俏,引手道:“太保莫气——”“太保!再叫一声太保看看?”李施气涌如山,“你以为位极人臣很威风?摊上个不识好歹的庸君,位极人子都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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