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端着神头鬼脸,话音又戛然而止,引得李施几欲质疑自己方才答的到底是“成”还是“滚”。“虽说师父不怕妖魔鬼怪,但你这样对着月亮。”李施面不改色地移开目光,“比鬼怪骇人。”白歌听着这话,下意识抬手挡了月光,以致诡异的面容完全隐入阴影,声气更是轻不可闻。“师父真要收宁展为徒吗?”话音未尽,李施当即道:“假!假得不能再假!你又听哪个自以为是的瞎扯去了,这都敢信?!”白歌生来就带着股专招长辈及小辈喜爱的劲,兼之敬老爱幼,可谓将长处发挥到了极致,唯独忍不住对自己看不顺眼的同龄人白眼连连。故风头过盛后,他少不得要受无端诟病。嚼舌根者,便是听雪阁中考绩常被白歌甩开一大截,地位亦然屈居其下,还要无奈尊他一声“白公子”的同龄人。譬如道白歌攀附权贵,方才得以跟在弈祇君身边做事;再道白歌标新立异,听雪阁众隐士皆以暗器、奇兵为刃,偏他一人搞特殊,执长剑;抑或说白歌嫉贤妒能,观宁佳与后来居上,厚颜无耻盯视她的一举一动,为的就是在李主事面前告黑状。纵李施几次出面,对此类作为予以鞭罚,依然有人仗着李主事久居山庄,在暗桩成群地编排白歌。而他自己也好面子,没法对诋毁置之不理,回回往心里去,正中旁人下怀。“茶楼里都这么传。”白歌如实道,“他们说宁展离开时,神色怡然,满面春风。”李施侧首回思,轻飘飘地骂了一句粗话。难怪她瞧昨日茶楼雅间外值守的人格外眼熟,可不就是那几个尤其碎嘴的长舌汉吗?“他们若是想死,怎的不把老娘骂人摔杯的景况一并传开?你明日下山,将茶楼所有轮守通通换成信得过的人。至于多嘴的,”李施平缓道,“有几个杀几个。”白歌不料李施这回如此决绝,甚至在想,自己听着那些话时是否果真愤恨到了要将人赶尽杀绝的地步。他敛声屏息,恂恂开口:“师父,以往违例妄议,均责鞭三十论处。这——”“小白,我且问你。”李施回看白歌,言语责怪的意味却没有落到他身上。“以往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见丝毫成效?暗阁都是无家无室的孤子,再往上,还有什么可罚?论月例,那本就是买命钱,倘若罚俸,剩得下几个情愿替暗阁卖命?”白歌颔首称是,又不得不顾虑:“依师父看,当如何向世子殿下交代?”“从慈幼庄到听雪阁,谁不知你师父脾性?如此,他们还敢在老娘的地盘上撒野,就该有掉脑袋的觉悟!”李施远眺密林。“那些人留在阁里也是祸害。世子那边,你照常禀报,他不会有异议。”“是。”步千弈之所以能入李施的眼,首先,那野心她一览即尽;其次,步千弈实现野心的作派深得她意。顺则为己所用,逆则鸡犬不留。步千弈不会有异议,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对了师父”白歌纠结地摩挲剑柄,道:“小雨前些日子改了姓和名,您知道吗?”“换作什么了?我听嘉宁那兔崽子不还是唤的‘雨姑娘’吗。”说罢,李施猛不丁收拢两掌,“啪”一声拍死了两只蚊子。白歌循声看向师父手里残留的血。他和宁佳与都记得师父极爱干净,但他不会随身备着方巾绣帕,只好掏出自己缠伤的纱布递上,道:“说是姓宁,名佳与。”“哦,是你先前很满意,但被她果断撕掉的‘佳’?”李施接过纱布一愣,忽然道:“小白,你知道雨儿原先的”若是白歌不知,又岂会说改了姓?“韩嘛。”白歌点头,老实道,“姓韩。”“那雨儿的身世”“是琛惠太师的独女。”白歌心平气和,“徒儿说的可对?”李施虽待门下两个徒弟的态度不甚相同,于白歌严厉些,于宁佳与娇惯些,但都是自己费心培养且爱重非常的弟子。为免祸从口出,李施不曾对任何人提及宁佳与的过去,包括她的宝贝首徒。如今白歌这般淡然地道出宁佳与的来历,反倒打她个措手不及。“对是对。”李施逐渐意识到白歌似乎把此事藏得比她还好,即便解了谜,也未向她求证一句。“这事不好查罢?听雪阁又数你最劳碌,怎会想着把精力放到这上面。”白歌的通讯能力堪与专精此道的青竹阁一较高下,单比搜罗秘辛,就不如他们精准快速了。恰如李施所言,白歌要把宁佳与的身世查得八九不离十,不容易。他只能依赖最原始的法子,闲暇时靠着两腿和双翼跑遍七州,将一条条虚实参半的线索不厌其烦地堆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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