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佳与未随宁展深入迷局,方向愈发清晰。“这样的水准,迎柳阁内人人做得罢?周连,会无知到为要一张普通的假皮,向墨川王室亮明步溪的暗棋和谋划?”如是步溪已暴露野心,继续与墨川扮无害花草相当愚蠢。故比起拐弯抹角借各王室之力揭穿宁佳与身份,步长微合该趁势把她送到墨司齐手上以示忠心不二才对。若不然,墨川君主何其狭隘,待抗敌战功赫奕的韩氏尚且出于忌惮夷其三族,怎可能放着野心昭彰却无意臣服的步溪不管?步溪现在照旧隐藏锋芒,颁一道略显得罪墨川的新令也要取“嘉宁人以死明志”为由,且仍准备凭阴谋除掉宁佳与,证明周连这步棋——当说步长微这步棋、前番迎柳阁与宦官的合作,墨川王室定被蒙在鼓里。宁展掌阁久矣,置身漩涡务必时刻保持快刀斩麻的心境。然做主公的日子,终究没有做与人夙夜周旋的嘉宁大殿下年月长。阴谋诡计见惯了,从前胆敢独自穿过众目睽睽破法场的少年郎固然初心如旧,却不得不束缚手脚,万事先以最坏的结局作打算。踏错一步,那腹可容象的镬鼎便生吞所有真心待他之人。始作俑者,则会将脚下碾碎的骨灰,连同琉璃砖瓦筑入金碧辉煌的庙堂,与天下把酒,歌颂千秋太平。末了,拎一身碎在泥里的羽衣告诉少年郎。他等的明月,不再照常升起。眼下简单明了的事,宁展殚精竭思,思绪调转到宁帝在位时。几经蹉跎,不及宁佳与顺藤摸瓜捋得明白。宁展自嘲般摇头,道:“幸好。”幸好,有宁佳与及时助他脱离迷局。幸好,宁佳与迈入新程,他们也没有走散。“——嗯?”宁佳与咕噜噜咽下白水,脉络须臾涌现,令她无暇听宁展解释就要接着说。“我们离开寻芳楼不久,你命人请的衙役便到了。宦官中针昏厥,醒,不会醒得那般利索。是以我原想看谁来出手捞他一把或灭他的口,由此确认此事属哪方手笔,谁知衙役压根没寻到‘尸首’。”宁佳与握松了杯的手。“他是被人带走的。”“若计划失败,步长微要灭口,着人就地斩杀即可,带走‘尸首’保不齐遇上什么。当时血遍长街,能迅速辨明并带走他的人,势必与其往来甚密。大抵,”宁展冷静道,“是与他勾结的迎柳隐士了。”“元公子觉得,那位有能力带走宦官的,和临街刺杀墨川兵部侍郎的,”宁佳与两眼隐隐放光,“是不是一个人?”“多半错不了。好在景兄疯是疯了点儿,关键时刻拿得准轻重,端的没把步州令摆到明面上。素日为他解那些个疑难杂事,”宁展会心开颜,调侃道:“也算没白费口舌。”并非谁都知道足以撼动整片疆土的信物是块令牌,遑论亲眼见过真正的敬令长什么模样。即使巧取豪夺,得有判别的本事。“步州令?”宁佳与诧异,“步长微竟肯拱手相送?景公子又是何时将步州令交与你?”“嘉宁助步溪推行新律,步州令为我所有。这是步千弈同我达成的交易。兴许也是步长微的意思。”宁展如实道,忽而话音一顿,“景兄把敬令和契书塞给我便下了车,你没注意,莫非还想着步千弈一走了之的事吗。”从早到晚经历大起大落、再起再落,宁佳与仅是抽空歇歇气罢了。这会儿她倒是好奇,宁展和步千弈哪天背着其余几人达成了交易。宁佳与没回过劲,恍惚道:“不是,元公子误会了——”元公子却意不在向她讨一个解释,毕竟宁佳与是否在想步千弈,本就无须同他解释。“前两日,手下人与我说,看到步千弈在王宫偏门处”宁展道,“剜人,周连则被几个侍卫压跪在地旁观。”剜刑狼,生来就要咬人。“如此,今日我才忧心他想对你不利。”宁展巴巴儿瞧着宁佳与,言语尽显真诚,神情更是恳切。俨如宁佳与道不信,他下一刻便掉出两滴泪来。“剜、剜人?”剜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宁佳与逐渐惊悟。她心里发紧,似脚下猛然踏空,终与枯底的井撞得两败俱伤。她不清楚步溪王后和步溪二殿下的结局,步千弈也鲜少提及。直至十四岁浴血归来的少年将帅与她诉苦,她仍是懵懂宽慰着。后来,宁佳与依稀了然,步千弈许是恶狼掌中唯一未灭的气息。可恶狼不甘让自己留于世间的血脉只是活着,日复一日地挑衅他、激怒他,累累攻入他防线薄弱的危城,孕育丧尽天良的鬼胎,告诉他——狼,生来就要咬人,肉撕得血流成渠,才叫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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