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景以承不意宁展的把握会是这个说法,“为何不敢?”“迎柳阁擅易容,要向世人证明我容貌作假且如此逼真,来说易如反掌。但他们如何证明?”宁展注视着宁佳与,余光没放过其身侧的柳如殷。“撕下这张脸,我还是为百姓亲力亲为的嘉宁大殿下,做过的好人好事历历可考。纵使公堂对质,个中细节亦无人比我清楚。他们呢?舍得为揭穿于我相对无伤大雅的谎,当着全天下交出墨川的易容术么?”迎柳阁、墨川王室没法冒险交出易容术,实与听雪阁、步溪王室不能道出那施人血与巫咒为引的药方道理大同小异。权因一个“独”字。不过,前者是独门之独,后者则是阴毒之毒。景以承双耳车内听,脑子却在车外飞。他努力理解字里行间的利害关系,终究按捺不住那颗偏离常轨的好奇心:“易容术是迎柳阁独门秘法,那元兄又怎么得到那些逐年调整的假面?”依着私底下宁展“这厮”“那厮”的态度,若说迎柳阁与青竹阁之间有密切不断的合作,反正景以承不信。“过去数十年,我屋里的铜镜无不是照墙面落灰。若非必要,”宁展煞有介事地叹,“我也不想镇日戴着这张太过逼真的面具。”宁展记事后,仅仅在以宁为他装扮时瞥过一眼镜子。他不接受镜中人是自己,可假面真致他今岁对镜撕去易容,分明看着娘胎里带的脸,竟觉陌生无比。唯有潜意识那声对自己说的“许久不见”提醒他,见过韩舒颜的宁元祯,是他真正的样貌。以宁了解宁展不是爱倒苦水的主子,此番突兀倾诉,多半是特地说给在座的某个人听。谈起易容术,宁佳与近乎是瞬间读懂了宁展转守为攻的策略。放任柳如殷在密文诸多的青竹暗桩内走动,实为蜻蜓试水的第一步。两柄利刃同时立于危境,并肩作战或是最好的出路。至于化险为夷之际是否自相残杀,那是眼前不遑顾虑的后话。“若他们真的敢呢?”宁佳与接上宁展的步调。“也是,话总不好说绝了。毕竟泼天的富贵,多少不是险中求来?为着家财万贯、封侯拜相、称王称霸,世上有得是人乐意干那虎口拔牙之事。”宁展终于转向柳如殷。“对吗?柳姑娘。”“元公子高看我了。”柳如殷夷然自若,笑面得宜,“民女没见过世面,哪里懂那样复杂的东西。”“不懂?以宁,莫非你还未告诉柳姑娘,”宁展正色道,“近日发生了何等大事么。”柳如殷神色微滞,眼底隐约闪过疑虑,却非是疑宁展半吐半露的言辞。她不着痕迹躲过利刃,只顺着宁展的话问以宁:“什么事?”以宁沉住气,平淡道:“州学学生群情激愤、大张声讨,汴亭世子不日便要从司圜[1]手下转押往刑部大牢了。”“这”柳如殷想说什么,又及时闭了嘴。她愁颜未展,心中是为适才选择见机行事的自己舒一口气。宁佳与倚靠车壁,环起双臂。比起发愁,她更觉着以宁口中的大事离谱得略显失实,于是道:“虽说汴亭是七州尚文轻武之风最凶的地界,要论一个人的罪,也不能全凭学生们说了算罢。朝廷文官呢?就这么由学生用唾沫星子将一州王储推入刑部大牢?”宁展十指交叠,掌心相对,貌似不经意道:“小与不先问问这位王储犯了何等大罪吗?”“真是要抄家问斩的大罪,人合该从掌囚[3]手底下走,或是开头便直接交与刑部审理。何苦拐着弯,折腾旁人,”宁佳与声息稳当,虎口却不自禁掐紧了胳膊,“折腾自己。”“小与说得是。人前脚在司圜,他们给汴亭世子卞修远定的罪,至多是有悖‘忠孝节义’的失德之名。后脚草率入狱,文官对不公的裁决视若无睹,不是想独善其身,即是——”宁展伸出食指,导向朝天。“有人不让管。”“不让管?!”景以承大惊,心道汴亭可能左右文官何去何从的,不就是受众才子拜服的缙王吗?卞修远乃汴亭王室旁支过继到缙王名下的子嗣,非其至亲骨血,但缙王与继嗣之间出奇和谐。二者皆为鹤立士林的高才,可谓既父子又是文友。昔日,先生时常誊汴亭名手所著的诗词与景以承鉴赏,其中正有这父子二人联袂而书的雅作。卞世子之风韵飘逸大方;缙王则多为缠绵蕴藉,其中似有隐隐哀婉。那般洒落与婉约的碰撞,别有一番滋味。怎就到了缙王置卞世子于不顾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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