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展接过软帕,替宁佳与擦拭微融的黄泥,开解道:“卞修远在汴亭犯的错,你我这样的外州人几天几夜不阖眼也列不明郎,别难为自己。咱不是有现成帮手嘛,上不正意指何事,回头打听不就清楚了。”宁佳与久悬不决,盯着宁展纳闷。宁展把帕子往宁佳与眼下一摊,手点掌心污渍,欺负泥巴无从言语,声色无辜:“它干的好事。”“谁问这个。”宁佳与扯回软帕凭感觉抹脸,不多会儿染得整块帕子改了色。“我是想说,你真觉着公孙将军这两日许我们借宿,便与你我是自己人?”“当然没有。他与我们——”宁展就着宁佳与翻折手帕的动作,在她手背画有待商榷,“但他与卞修远,极大可能是自己人。我若同将军说舅姥爷的处境,他会知道我们目前不得不站卞修远这边,答话时好歹配合些。”“这倒是。不过,展凌君现下该在曹舍奉旨接迎的车驾里。你光顾洒脱了,”宁佳与加快脚步,和宁展往常春堂方向走,“准备把大变活人的戏法交给他们仨谁来变?”“我哪有。看完‘天上人间’的大戏,谁还稀的看‘大变活人’?小与这般想我,”宁展道,“真让人伤心。”“天上人间”宁佳与没理会那腔怨,把嘲讽的字眼拆了再解。“为何不是天上与地狱?”“今日的汴亭于卞修远,恐怕不如地狱。我本以为,在大州,”宁展望向空阔的天,“才有如此令人发指的天上与人间之分。”宁佳与仰起头,极目远眺。那片令人发指的天,她也许久未见了。不知父亲葬于何方黄土沉眠,父亲不在,夜里又是否有人为母亲掖好被角。“我们走罢。”宁展回身伸手,掌心朝上。鬼使神差,宁佳与把手搭了上去,讷讷道:“去哪里?”宁展顿了顿,咽下本欲牵手腕的解释。他握实掌中的温热,在宁佳与看不见的前方笑着。“去当乱世大英雄。”症候“单水土不服就好了。”为表汴亭诚意,曹舍没坐着官辇等。头顶午后最是磨人的火轮,他在城楼下当了近两个时辰的门神,连展凌君半根毛都没接到。衣衫透汗不说,惨白的病容也被烤作满面红光。尖嗓内侍瞟了两旁守卫上百回,纵使太阳晃得头昏,不敢动身嚷嚷一句哪个蠢东西晓得嘉宁的车驾入关了没,以免败坏学正宽宏大度的作风。临了,还是之前任远房亲戚狠踩一脚的轿夫实熬不住日头,艰难活动发麻的脚根,自个儿念几声:“人四不四(是不是)早进城喽”内侍正要掀巴掌教训那狗胆如斗的家伙,偏这丁点儿大的动静到了曹舍耳畔。曹舍先一步近前,拍轿夫的肩赞许:“小兄所言不无道理。身为东道主,万不能怠慢客人,一味干等不可取,我们尽快返回城中,仔细问清尊驾何在才是。如此,辛苦大家随老夫奔波了。”其余的轿夫虽大气不敢出,但心里无比感激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老粗。与其像旗杆一样愣插城楼供人观赏,抬着给自己脸蛋添光的大官在街上奔波可舒服多了。“没问题,先生上座!”老粗喜滋滋道。曹舍背身给抬轿的分发茶水钱,内侍昂首走向守卫。拂尘一扬,他劈头就问:“你们,早晨瞧见嘉宁大殿下的尊驾入城没有?”把关守卫俱是上头特地选派的好手,心思机敏,必然认得些常为宫中跑腿的熟脸,这会儿堆笑迎着,诺诺称是。“嗳,公公,小的瞧见了。”回话的守卫鞋面即刻挨了一踩,紧着躲开,不怒不言。“几个哑巴!蠢材!瞧见你不晓得吱声?咱家跟这被你们臭汗熏两个时辰事小,要是害得曹公身子不爽利,回家等着掉脑袋!”“公公息怒,不是小的不肯讲,主要自称侍卫那小子手上拿的文牒不假,却不让咱们掀帘查验,咱们不好用强呀。这人没见着,光见着白纸黑字了,小的不敢冲撞尊驾,还怕这文牒其实被人拾了去,万一人没进城呢?这才没吵扰您和曹公噻。”内侍眼珠一转,无法否认这蠢材的顾虑像那么回事,气冲冲瞪他又道:“记得贵人的乘舆是什么模样?拢共几架?马匹几只?车夫几个?”“嗯就、就是最次的横棚马车。顶上没盖布幔,竹帘子,纱窗帷;总共两架;马匹两只;车夫两个”守卫越说越觉着那文牒有事。尖嗓内侍倒吸凉气,低声道:“我亲娘嗳,这你都敢说是嘉宁来的车驾?”另一位沉默多时的内侍则登时亮了眼,上前追问守卫:“果真如此?那自称侍卫的,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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