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宁无故挨一通指摘,确实不忿,可当下不该纠结此举。他生硬转头,祸水东引:“是这位大人,声称奉缙王旨意接迎殿下。我已与他说明殿下需要休息,他执意要我带路。”“诶哟小兄弟,话不是这样说的呀”樊丘忙打圆场,弓腰给余愠未消的宁佳与解释:“咱家与学正大人是奉王命而来,也同这位小兄弟有言在先,不打搅宁大殿下休息,探望安危便走。若有大夫拿不准的,好及时回宫请诸位太医定夺不是?”曹舍暗横一眼樊丘,欲开口驳正,宁佳与抢了先机。“学正大人?哪个学正大人?”宁佳与半信半疑端量曹舍,继而夸张地看停于三丈外的官辇。“莫非是今日大张旗鼓上街,引起全城骚动,使得殿下被车夫趁乱撇在路边,乃至风吹日晒下病情愈甚的——那位学正大人?”此女措辞悍然无忌,将樊丘吓得拂尘颤颤。他这边卖力赔笑,再兼蜜语调和,都怕不够,旁听的小容子倒不乐意了。“这位姑娘——”小容子两手托着拂尘往袖里一揣,掐高尖嗓,碾开碎步朝宁佳与走来,“咱们汴亭的学正可是为公为民的良吏,挑起全城动乱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请姑娘明辨,切莫辱没广大学子尊师重道之心。”宁佳与不吃小容子那套,转身把布帘一掀,独留断断续续的话音空中四处飘游。“那是你们汴亭的事,我管不着。但你们敢靠近殿下半步,休怪娘不客气。”曹舍等人面面厮觑,步入医馆大门的劲都提不起来。感官颇佳的殿下躺在最里间,听完了宁佳与大发神威的全程,将外面人漏的“屁事”和“老娘”一并收入耳内,没忍住低低乐出声。眼见宁佳与左右拨合拢的素帘回到病榻前,宁展咧了唇角喃喃道:“小与啊”“做什么。”宁佳与抱起两臂,手肘抵着宁展平放的掌边,抬头看木枕,“该不是要怨我挂展凌君的名义惹事招非罢?”“怎么会?”宁展微微侧首,占据她的视线,“小与骂得极好,那气势,教人一听便知是李主事亲传弟子。”“啧,我哪有骂谁?”宁佳与睨着他,“这话你有本事放我师父跟前说。”“那不叫有本事——”宁展笑微微,“那是傻子。我若说了,李主事哪里会应允你与我同行?”“嘁,你就敢欺负欺负李主事的徒弟。”宁佳与替宁展收捡榻沿坠下的凉裯,漫不经心道:“木枕可硬了,垫着能舒服?”宁展一愣,没料到宁佳与好奇这个,却也转正脑袋认真体会,道:“还成?宫里那些玉的瓷的,其实跟这木头的大差不离。小时枕惯了,长大便没有闲心在意舒适与否。”“还是软枕舒服。从我记事,娘一直给我垫的软枕。布的,皮的,荞麦的,丝织的。绣药的最香,最舒服。”宁佳与右手托下巴,发簪垂坠的银饰与耳下琅玕随之倾斜。她出神凝视窗棂透光的麻纸,仿若经此模糊可入记忆深处。“娘头疼了,会往里放绿豆,寻常则放茱萸或秋菊。唯一的缺陷,就是绣药枕与发髻相互不对付,是以爹爹总说,我和娘睡前是窈窕淑女,晨起是雷公电母关照过的‘幸运儿’——头顶的鸟窝,筑得比下崽的雨燕大。娘一挽袖子,爹爹又找补,道那可是雨燕的窝,稀罕!不怪爹爹老挨家法,你说他这不是自讨苦吃嘛?躲我身后也没用呀,我的个头,如何挡得房梁那样高的爹爹”宁佳与越说越远,是想替爹爹哭惨、唤娘亲莫气,或是笑那老鹰捉小鸡的场面滑稽,分不清了。她自然知道,世上没有房梁那样高的爹爹。只是她跳在太师府蜿蜒的游廊前,伸手要披坚执锐的父亲抱她同去军营,父亲总站在能与白日并肩的台阶上,笑容也迷失于天光,重复着年年如一日的答案。-“今日进军营的大门,他日便要上疆场。军营好,可疆场不好。风沙大,脏了雨儿的漂亮裙子。”-宁展躺了两个时辰,手脚几至麻痹,时下唯有目睹宁佳与边笑边垂泪,心里急得说不出两句好听话。他印象中,宁佳与每回提及父母,常是轻描淡写,故事从未如今日讲得仔细。这是否代表,那道紧闭的心门,要被他敲开了?“殿下——”以宁蓦然扒开宁佳与身后的长帘,焦急道。景以承紧着挤进里间,绕至病榻另一侧,即对上泪花泛滥的宁佳与。他惊恐地看宁展唇色苍白,指头不禁攥紧凉裯,颤声道:“这小与姑娘,元兄他他不会”以宁放下帘子立马移步景以承那头,直白审视着宁佳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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