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许尚书过世后,许府一直是许尚书的继室在操持家事。女子和女子好说话,”宁佳与梳理着肩前长发,“我来会会这位许夫人便是。”“你确定女子之间好说话?”宁展顿了顿,道:“那你不如先告诉我,柳如殷想做什么?”宁佳与动作一滞,有理有据:“殿下和以宁兄弟不可同日而语,柳姐姐和许夫人亦然。”“你准备和许夫人说些什么?”“朝廷命妇之间的话题,无非”宁佳与回想幼时模糊的画面,“胭脂水粉、金钗钿合、绫罗织锦、大家字画之类?这些,我在听雪阁背过。她若是个生意人,就更好办了——”“小与。”宁展截停她的的话音。半晌,宁佳与依旧不回身,不再言语。宁展紧盯玉珠银饰、黛蓝披帛,甚至每一根青丝都近乎朦胧在艳阳天里的少女,他从未觉得眼前离自己这样远而陌生,这样遥不可追。他自视与其互为知交,是以不通姓名身世也无妨。这份他时常引以为豪的自信,眼下如断落的青丝无声无息滑过指间与窗沿,力不能支,浮荡着徐徐游坠,由人来客往卷入紫陌红尘,最后不知所踪。宁展精于与人周旋,即使过去面对虚伪的自己,他也游刃有余。现在,他只想明明白白问宁佳与一句:“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少女梳发的手似有瞬间僵滞,晃眼,人已轻盈转身。她拨齐搭于两肩的长发,抬指扶停动作时前后微摆的耳坠,整衣敛容利落之极,仿若适才那瞬间僵滞是宁展看花了眼。“我有吗?”宁佳与笑着靠近床边,三两下替宁展垫好腰后的软枕,神色如常,“以宁兄弟安排好了,我们走后,门口有你的人守着。你要做什么,吩咐一声就是。”宁展仍是沉默,像展凌君自忖,也像元家公子以此抗议她这般置同伴于事外。宁佳与起身离开,随即感受到身后灼热的视线,不禁回首。她这会分不出余力猜宁展的心思,依直觉安抚道:“放心,柳如殷那边也有人看着?”分明是陈述事实,被宁佳与的语调拐成了疑问。宁展犹然不语,情态亦无甚变化。宁佳与接着向外间走,没几步,又停在帷幔前,犹豫地对宁展说:“我们尽早回来?”宁展的不悦略有缓和,宁佳与见状如释重负重复了两遍“尽早回来”便大步离去。他后知后觉,靠着绣药枕笑起来,却是给自己莫名其妙的闹情绪气笑了。他这是在做什么?宁展自己都理不明白。-深宅大院的朱门前,绿荫稀落。酷烈为青石地砖盖上无数层烘热的厚袄,终究无济于事。地砖俨如高热不治的病夫,捂不出半滴湿汗,唯有折磨般浑身滚烫。门下立着执杖的仆从两人、粗衣布鞋的丫鬟两人,及一位身着素锦、簪钗挽髻的年轻妇人。看妇人装束,这户人家的财富在汴亭当属中游;若是看站在门前放眼望不到头的一进院,又当属上游。仆从和丫鬟的衣履虽均与中上游不符,胜在干净整洁。门上赫然题着两个笔锋柔中带韧的大字,许府。粗略断之,倘这妇人正是前兵部尚书许杨的继室,勉强算个公允的家主——对自己称不上大方,甚且不如宁佳与今日的打扮惹眼;对下人称不上刻薄,至少养得个暖衣饱食的健朗模样。宁佳与心里算珠飞溅,面上是从容而骄溢的笑脸。她走在最前方,裙飘步阔,貌似热情朝着恭候多时的妇人去,临到跟前竟将其人视作无物,反抬起下巴质问两旁看门的家丁。“喂,叫你们俩呢。收了我们嘉宁宁府的拜帖,你们家主也不知出门迎客?真是岂有此——”原本神色严肃的家丁不想今日的女客如此蛮横,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对别人的家仆就是一顿数落,然碍于此人口中名号之响,不敢轻举妄动。两人攥着木杖,越过宁佳与瞧妇人,逐渐发白的嘴咽了口水。妇人及时绕至宁佳与面前,欠身赔礼,和颜悦色道:“姑娘品貌非凡、落落大方,想必是宁府的禹掌事?妾身随亡夫姓,正是许府如今的当家人,禹掌事如何顺口,如何使唤便好。”“你?”宁佳与挑眉打量妇人,“你就是许尚书的继室?”“是,是。”妇人点头又低腰,笑道。是个能忍的。她瞥一眼妇人额角若隐若现的青筋,暗道。宁佳与收了无礼的动作和情态,猝然握住妇人腹前交叠的双手,边拉着人往里走边说:“许夫人啊,那还站在这儿做什么。方才冒犯了,许夫人见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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