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乱雨被房檐留在青石路上,周身忽然抽走的痛感让公孙岚如醉初醒。他相信这位背着他近乎跑遍半个汴亭城的小兄弟,否则也不会知无不言,却没不料此人当真带他一个累赘逃出生天。犹豫再三,公孙岚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和担忧。“他们,是你的兵吗?”想来公孙岚并不知晓所谓暗阁,以宁稍作度量,严谨道:“算是兵。但不是我的,是殿下的。”坏了,这不就是培植私兵吗!若在嘉宁,天塌了有善王替其展凌君顶着。可私兵养到权奸当道的汴亭,今日为助二人脱身,更是如此大剌剌跑上街来,曹舍定不会轻易揭过——逃出生天?分明是自投罗网!他和世子把能做的都做了,正是要指望展凌君的时候,以宁的回答简直是迎头重击。公孙岚才松口气,当下的心又跌回谷底。-目送景以承不安地离开上房,宁展接着未完的话问宁佳与:“陆观怎么说?”转达常春堂学子的反应,且闭口不谈陆观,宁佳与以为自己的意思够鲜明了,何须向宁展另作解释?她沉吟片刻,平和道:“我没去州学寻人。”“为什么。”宁展凝视着宁佳与。“七八岁小孩儿都知道避讳的事,陆观对我如实相告,会是什么下场,我不清楚。”宁佳与难得不避,直面宁展,“但应当不是‘被迫失学’‘不得入仕’这样简单的后果。”“为什么。”宁展坚持问。可他真的不懂吗。“殿下别忘了。我们来到汴亭,要捏死的是虫,”宁佳与冷静道,“不是人。”“陆观是人,有衡量得失的头脑,亦有为自己所作所言承担后果的能力。小与,”宁展隐忍道,“你选择了心软,却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宁展是不能接受她不合时宜的心软,这点,早在景安就告诫过她了。因此宁佳与其实很理解眼下的宁展,心里也无半分怨念。他们各自背负的东西,本就不同。她可以对任何人心软,坐在那个位子的宁展未必可以。“陆观的选择,不算难猜。答案会是什么,”宁佳与敛了正色,只是莞尔,“你我都知道的。”若非明知陆观会将事实如数交付,她却平白收了手,宁展不至于这般介怀。“你以为,我是怪你误了我的事吗。”宁展攥紧药枕,指尖没入细微菊香,“心软,如今毁的是你这些日子一个人早出晚归、食不下咽劳顿的一切,以后毁的是——”“是我自己。但是元祯,”宁佳与轻手搭上宁展手背,认真道,“我也是人,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敢做敢当。”有多长时间没听到这声“元祯”,宁展记不清了。他在宁佳与掌下松了手,一时结舌:“我,我”他没法再眼睁睁看着重要之人被摧毁甚至消失不见,这话,也是宁展向宁佳与倾诉过的。“你不是时常恭维我聪明吗。”宁佳与就着手轻拍,笑道,“这会儿又觉着我是个没头没脑、不计得失的?”刹那分心,宁展的手背便空了。“我那不是恭维。”他双手交叠,兀自盖住残温,“这药枕——”“元兄——元兄!”景以承冲进里间,面色苍白,急促道,“阿宁,阿宁说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他和公孙将军被人追了一路,虽然暂时摆脱了官差,可迟早——”宁展登时从床上翻起,快步走向衣架,藏青的劲装披到一半又塞了起来,折返床前翻找。他边整衣束发,边打断景以承:“景兄,你先回房更衣梳理,顺便交代阿宁不必上楼,直接带公孙将军去后院灶房,有劳。我尽快与你们汇合。”“好!”景以承扶着门匆匆离去。眼看宁展一身缎袍银冠,宁佳与不禁皱眉。她抽出随身的红束带,拢起半干长发扎紧,含蓄道:“殿下此等打扮,我怕待会儿逃命时踩到您的袖子。”“不会的。”宁展利落地蹬腿入靴,“要真到那时候,依小与的身手,定能跑在我前面。”宁佳与没再多想,顺手给宁展号了把脉,确认他一切正常,头也不回道:“别急着运功,切记。我去叫柳如殷,灶房见。”-宁展提剑迈入灶房,众人业已聚齐。他将长剑别至腰后,在公孙岚坐的矮凳前蹲下,问:“将军可好?”公孙岚勉强点点头,心想若没有私兵大张旗鼓上街与官差火拼,或许会更好。宁展起身来到最靠里的灶台,伸手逐次按动三块分布甚远的红砖。即听“咔嗒”三声,原本爬满灰渣的灶膛开始缓缓向内移动,一处洞口及臂长的四方暗道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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