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可怜父王,这些,是我欺世欺人应得的果报。我与曹舍”卞缙艰难道,“其实一丘之貉。甚至不如他。”纵然卞修远先前与卞缙隔阂不浅,心中也从未将他与曹舍看作同类恶人,道:“曹舍视人命如草芥,父王视民如伤,怎可——”“修远。前路风云不测,但恨父王无力不能与你,”卞缙缓缓阖眼,鬓角濡湿,“断苍穹”卞修远等了许久,问道:“父王可曾有悔?”卞缙缄默无言。“既无悔,且宽心去。”卞修远将卞缙的手放入凉被,“去看您的另一处珍视,是否安好。”传言人断气后,一段时间内仍能听到声音,但卞修远始终没对卞缙说。那条在许淮英案中至关重要的暗道,原本因何存在。挖一条从深宫直抵南街的逃生路,又有多么熬人心力。他从前不说,是觉得卞缙无论如何不会抛下汴亭,借此逃之夭夭。此际不说,却是不想卞缙在黄泉路上一个劲埋头忏悔,以致再次错过值得驻足的风光。这是,卞修远的欲念。人有欲望,或为己为人为权财、为家为国为河山。神仙亦然,或为花为草为功德、为天为地为苍生。唯有入土为安的尸体,真正称得上无欲无求。欲望之大,向前,可刺破无边幽暗,迎来心中所向之光源,柳媚花明;反向,则自损自伤,失血而亡。卞缙自五岁始,有追悔之悔、庆幸之幸,无相爱之爱。-“殿下,近来郑将军与新任兵部尚书往来甚密。听闻许尚书的胞妹正直芳年,为人德容兼备这本该是桩好事,奈何郑将军权位如此,若再与许家结了姻亲,恐怕”生辰在即,十五岁的卞缙寝不成寐。他茫然瞪着纱帐顶,双眼干涩无比,脑海中尽是言官的小心翼翼读奏疏的模样。原先,这群文臣恨不能郑高立马娶妻生子,辞别朝堂不算,最好连军营也少去些。如今婚事有了眉目,又头一个跳出来反对。只管把嘴皮上下一碰,不管旁人死活。可他能怎么办?天要下雨,郎要娶亲。而他,也早不是凭一个拥抱或几滴眼泪便可以将人套牢的五六岁小孩了。他没有让郑高心甘情愿交出兵权的本事,亦没有令有情人不得善始善终的念及此,卞缙猛然按床坐起,无意扯塌了纱帐。外间守夜的宫人闻声忙问:“殿下!殿下您——”“无碍。”卞缙低低笑了几声,忽对屏风后正拢衣的人影喝令:“你不准过来!”“是”手腕?有没有手腕,还不是人说了算。情?既不能保证拆得散鸳鸯,干脆教这该死的孽缘没法开始!周遭狼藉,卞缙任由纱帐及架子压在身上,随手取来床头的笔墨抵着床板就写。他挥洒如流,艳诗一气呵成,随即轻手轻脚拨开所有障碍,拿起信纸越窗而出,墨迹满身。-“契机呢?”“什么?”宁展心不在焉。“我问你太后娘娘前往墨川的契机!”宁佳与数不清这是宁展今夜第几回跑神,难免情急。“元氏此前与墨川并无交情,莫非头脑发热说去就去啊?!都道先徉王是个从战场上杀出来的爆脾气,把先帝也不放在眼里,万一疑心元氏投效有诈,韩家军处置细作,可全是就地论斩,不分男女老少。”“未必绝对有何种契机罢?”宁展猝不及防被宁佳与一斥,哪怕有理可言,不自觉心虚,“即使明白凶多吉少,眼看兵荒马乱、遍地病笃,也不能打退堂鼓啊”宁佳与斜眼打量宁展,道:“你就说是不是没打听到。”哪里是没打听到,压根没打听!宁展走近宁佳与两步,从袖袋里摸出一纸信封,讨好般递上。“展凌君还专挑光天化日行贿。”宁佳与一面拆信,一面揶揄。她抖开笔墨,冷笑道:“你拿我寻开心呢?”宁展后仰道:“不是我没开心——”宁佳与“啪”地把信推到宁展衣襟上,道:“那你给我看青竹阁的信?”青竹阁的信,她也就马马虎虎能拼成落款处的元叶二字。“这是诚意。”宁展抓住飘落的纸张,“信上说,元氏的暗语,多半是柳如殷从墨珩那儿听来的。墨珩年幼丧母,由外祖母照看过一阵,把他当自家人看,便让他记了暗语,以备不时。”“如此,柳姐姐自称是元家的人,可能得了墨珩的授意;也可能无意中闻悉暗语,瞒着墨珩,加以利用。但柳姐姐现在,”宁佳与沉思道,“还是墨珩的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可恶!又对恶毒万人嫌真香了! 男主真爱被大反派盯上了+番外 娶回家的灰王子[GB] 如何驯服隐藏狂犬+番外 贵女娇媚,被疯批权臣蓄谋占有 去见他+番外 亲吻月亮+番外 七零系统变成人后+番外 匹诺曹女友 你好,乔小 姐 温柔引诱/狩婚+番外 兰台不见月 今天你直播了吗[历史]+番外 盛夏吻痕 然而姐姐逃不掉+番外 快穿福孕女配:她缺德又霸道 情书[重生]+番外 觅欢(双重生) 深度沦陷[追妻]+番外 平地风雷[刑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