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宁喉间一滚,干吞了那口白饭。景以承细嚼慢咽,摇头啧啧:“上邪。那得运几车金子,才敢说够人吃一辈子?”宁展伸出食指左右摆,道:“家里没个商号,都无颜站出来打赏。直截运到台下的是聘礼而已,人受了赏,即上门女婿。进了商贾大户的门,可不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毕竟能够在永清开起商行,便没有赔本的那天。假使遭逢萧条,月王必解囊相助,这亦是永清上下绝对拥护、追随月王的缘由之一。原先鲜衣美食,往后贯朽粟陈。数不尽的真金白银,是这个意思。景以承心融神会,乐道:“你情我愿,岂非喜事一桩?咱们看客过足了戏瘾,又成全了有情人的良缘,这大戏唱得妙哇!不得不说,月王座下的永清,还是有可取之处嘛。”“景兄可知。”宁展掏出帕子擦嘴,“阿宁为何说这大戏并非美事?”景以承权当以宁是素日与他斗嘴斗惯了,顺口反驳几句,浑没想其中另有深意。他连饮三口汤,仍一头雾水,于是放了匙子,看向以宁。以宁无意作答,默默替宁展打净手的水去。“传言,每逢此际,几大戏园的台柱子会为谁唱正旦争得你死我活。因为在永清,正旦往往最受吹捧,故最易得‘赏’。从古至今,逐利夺权之下,莫逆交恩断义绝,有情人云散高唐。今日或是进了门的东床快婿,”宁展道,“明日或是死不瞑目的吊死鬼。”大戏何时落幕,不得而知。油灯晕着芳烈,辞深宵将尽,迎晓莺浅唱。“洛、阿洛——林洛!”殿门随呼唤轻响,来者是位临深履薄的带刀女史。寅初二刻,距月王往常晨起犹有一段时间,而林相总会在寅时正刻前抵达寝宫。有林相朝暮关照,无论月王精神与否,作息向来规律。今日却一切都不同。纵然永清的女官待遇再好,不得不惶恐。“殿下,梳洗还是更衣?”清月弹起身,闻言一把扯开罗帐,冷眼道:“林相哪去了。”“林大人”女史把头埋低,“困了。”“什么不清不楚的回答!”清月怒道,“她堂堂右相,亲自在外头守了一整夜不成?!”“臣不知。”女史道,“林大人半个时辰前来过,不像从家里来,倒像通宿未眠,瞧着动了气。交代臣另着人服侍殿下晨起,道是回家一趟,午前再来。”宫中无男子,清月看不得女子为她熬更守夜,是以寝殿内从不留人伺候。如非军中武将执意轮番巡夜,门外这位亦不该在此。除了外务,林洛近乎一天到晚围着清月转,且同桌而食。宁佳与进宫前,为着公私两便,回文殿更像林洛的家。没喊过一声累的林相,如今无端乏得不见人影。清月委实想不出她因何奔忙整夜,甚至动了气。女史预料的雷嗔电怒没有降临永清王宫,早朝、早膳,君臣议政、挥毫落纸,万事如旧。膳房一道道往寝宫偏殿传午膳,林大人仍未如约而至。清月从议事厅步行到此,跨过门槛,女史端来金盆。她环视一圈,边净手边问:“与姑娘用午饭了吗。”“与姑娘病体方愈,用过早点便歇了。这会人未起,臣等没让膳房传菜。”清月点点头,接过另一位女史递上的帕子,道:“着人去请,本王在这等与姑娘一起。”宁佳与外着浣花绯红锦披,内着掐腰彩绣立水裙,长发绕簪半束,耳坠银环白玉,样样是月王命济江坊定制的衣饰。她颔首向掀帘的女史致意,入殿脚步无声,面色尚可。“与姑娘。免礼了,”清月搁下手中卷,抬手道,“快坐。”女史接过锦披挂起。宁佳与拢裙入座,笑道:“多谢月王殿下款待。”“不必打扇了,门口候着。”清月挥退旁人,瞧着宁佳与的眼里写尽称心,“美衣果真要配美人。日前姑娘尚在病中,本王不想扰你休息,按着对姑娘的印象定了这些式样。可欢喜?”“不瞒殿下,正是民女欢喜的样式。初至永清,承蒙殿下抬爱。”宁佳与面向清月,“民女无以为报。”清月将象牙筷递到宁佳与手里,自己也挑起菜品,愉悦道:“你我既是同乡,何必见外?”宁佳与不知月王是没听清那句“初至永清”,还是对旁的风声自有见闻,平和道:“同乡?”“啊。给你挑缎子时,本王要这红,”清月拨了拨宁佳与右肩的流苏,“闻人信偏说要桃色。他原不肯解释,本王叫人关了他的济江坊。”“真”宁佳与试探道,“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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