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瞧见了。”景以承收了袖箭,矮身靠近二人,小心道,“真是狼!”“嗯。”宁佳与低头看着搭于红衣的银骨扇。真是,狼。宁展还想说些什么,对街即刻有人冒头。“月王殿下不过一面之说,真凭实据何在!如无铁证,您此举又何尝不是唯恐天下不乱?”那人说罢,清月“飒”一声抖开织锦。手左右平举,两幅色彩、景致、题词大差不离的画卷曝露台前月下。仙女独立航船,两岸花海迤逦。比之宁佳与起初在《天狗食月》话本上翻到的水墨画,仅是多了颜色。那人下了台阶,挨着桌椅走向戏台,道:“我不懂字画,可谁都看得出这两幅手迹分明出自同一人罢!那幅旧的,大伙儿一路看着先帝南下送来永清。要说作假,也该是您拿的另一幅假!况且此画距今已不止五十年,哪里会像另一幅这样崭新?莫不是您做了幅假——”“说得好!两幅画,的确都是宁琛所作。但这卷。”左画抬高,清月满眼凌厉。“才是勉强算得上与情爱二字有关联的真迹。另一卷,不过是宁琛为替自己阴谋遮掩做的局。断这两卷到底是何物,亦无须懂得字画。永清织锦闻名七州,近来衣行的生意也颇得大家照顾,我观在座身上少不了此料——哪幅画是织锦作底,很明白了。我们济江坊的织锦,一人一天织得三寸,工艺精细无比,繁而不乱,平滑光亮。”清月一把将陈旧的假迹摔至那人胸前。“绝不是这种不知从何寻来的赝品可以伪造!”那人被画轴砸退,好笑道:“您这话就怪了。您认定的真迹既是先帝手笔,先帝另外作仿何用?一幅描绘女子的画,又能左右什么局势?”清月道:“卉王不愿看宁琛自毁才干,宁琛却只听得见众所诮、众所诮。”“众所诮”景以承念着,“这词,我从前听过”“那弃妻的,众所诮;那不弃妻的人,众所褒。[1]”宁佳与瞥见宁展蹙了眉,添补道:“是先人写的南戏。”周遭多是常赏戏、听书的客人,戏词将出,他们亦然联想到宁佳与口中的南戏。“敌人已退至七州边境外,我军不堪重负,宁琛却要追击。不得同是退敌功臣的主将墨星徉和军师清卉声援,宁琛若连入情入理的借口都没有,如何发兵?战胜后,他如何坐得稳皇位?众所褒——他不仅要师出有名,还要把这名,绘得跟曾经的画一样让人称叹。这回却不是单与一人的定情物,是骗过一个又一个助他登上皇位的可怜人!”清月指节发白,织锦挂于其间,动荡欲坠。“宁琛谎称叙旧,诓徉王喝了药酒、扔到荒郊野岭,再着人去寻!卉王,卉王”林洛迅速上台,接住清月隐约颤抖的左手。她没应清月诧异的回望,只是拔下后脑随意挽发的象牙筷,赫然起势!三下,林洛扎破了小河一家保存许久的织锦卷真迹,搭上话茬。“宁琛囚禁先卉王月余。若不是先徉王敏锐,身体恢复后及时寻得先卉王,则至大军凯旋庆功,先卉王还被关在他们三人结拜为友的小屋。好笑吗?”林洛走到清月身前,虚握象牙筷,袖手俯视那人。“更好笑的在后头。大军无粮草,打仗总不能真吃沙土罢。”那人紧了拳头,道:“林大人想说什么。”林洛任风拂乱长发,倾身继续说:“月王殿下告诉你了,吃的是人。至于吃哪里人,您猜猜。”帷帽下无言以对。-“你们步溪,吃人吗。”-宁佳与登时忆起宁展在步溪郑重问的事,对他道:“是”宁展沉默点头。“步溪人。”林洛直起腰,背朝此起彼伏的低呼,面对清月。“从始至终,步溪并未参与任何一场讨伐百夷的大战。跃居大州,光凭微王会劝架可不行。富堪敌国?步溪没有。拳头够硬?那便不至于教人抓来作吃食了。貌似强大的兵力让七州见到了步溪的拳头,是以无人反对。但那终究是看上去,谁也没尝过步溪拳头的滋味。真正许步溪一席之地的筹码是什么?”景以承瞠目捂嘴,袖箭僵滞半空。“是宁琛和步溪先王的谈判,”清月回过神,移步避绕林洛,“宁琛助步溪位至大州,步溪对吃人一事闭口不提。”宁佳与唇齿翕张,道:“你早知道了?”“不算早。”宁展道,“南行之前。”-今春,宁展入宫拜别。他候在空无一人的议事厅外,没见着宁善的面,只听里面严肃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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