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怀瑜……”宋十玉悄声呢喃,在黑夜寂静的方寸之地也不敢被人听到。哪怕铺中人尽皆知,她与他之间不可说的亲密。她残留在玉枕被褥上的金器气息已经消失地差不多,宋十玉侧过身,揽住软被,将下半张脸埋进其中闭上了眼睛。更漏在屋中发出嘀嗒声。屋外街上敲梆声隐约传来。各种细响透入,慢慢地过了许久才一点一滴入睡。只是梦中总是惊醒,迷迷糊糊间被春夜寒凉渗透,背脊渐冷。到了下半夜,金工房里头的动静才停下。木桌上,金蝉已初具雏形,就等填充细节。在它身旁,还有个白玉玉蝉,比金蝉小了快一半,虽说仍然有手工痕迹,但看起来栩栩如生。“今天就做到这了。磨石坏了,得重新买一个……”金九叉腰看摆成排的器具,损耗工具凄风苦雨地丢在一旁,不是头部坏了就是把手断裂。面对它们,金九也很无奈,随手将这些丢入筐中,她甩甩身上衣袍,反手到背后解下襜裳。她拍净身上金粉,走到门口跳了两下,确定将大部分金粉留在屋内后吹灭悬在半空的烛火,走出热火炉似的金工房。夜风习习,迎面吹来的凉风疏解了燥热。她擦去额头上的汗,走到门边架子旁饮凉水。眼角余光扫到角落中的瓷瓶,她拿起来看了眼。底下还有张字条,是宋十玉的笔迹。[烫伤膏,记着用]六个字,是漂亮的行楷,和他一样漂亮。在这个夜里,纸变成了花,温温柔柔放在手里,像他掌心的温度。金九的心似有猫儿路过,用尾巴若有似无地扫了下,软乎乎又毛茸茸的,带着股日光晒暖的柔和。她从未有这样奇异的感受。也从未有人注意过她的烫伤。毕竟对金工匠人来说,被烫到就跟家常便饭一样,只要不是危及性命或是断手断脚,都会扎上裹伤布继续干活。于是受伤的部分磨出血泡,日积月累逐渐变成厚茧,让人忽略它曾是伤。这么晚了,也不知他睡了没。金九听到街外有打更声,她站在原地听了会,才是已是四更天。这么晚就不打扰他了。金九想着,去浴堂简单洗漱一番后本想回金工房歇息,结果看到自己院中紧闭的房门,顿时有些心跳加快。宋十玉今晚宿在她屋中吗?如她所想的话,她现在进去会吵醒他吗?在房门外踟蹰半天,金九咬牙,推门而入。这是她的房间,他在里面又怎么样,又不是没在一块过。可她刚推开门就后悔了,里面满满的都是他的苦药味,应是日日来这,不然怎会如此浓郁?而她又已经多久没跟他见面了?一丝愧疚升起,她放轻动作靠近。床幔未落下,金九拂开琉璃珠链,清晰看到了他的身影。他就这么背对着孤零零躺在床内侧,空出好大一块地留给她。窗外月色明亮,透过窗纸,朦朦胧胧洒下海棠花纹窗棂的影子。雕花木床上,单薄中衣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半蜷身形。他像只命不久矣的白凤凰,卧倒在绣着华美图样的衾被旁,底下素淡青冥色如潭水,凹陷下去的暗色仿佛即将吞没他的身体。金九看了看他露出来的脚踝,上面有镣铐磨出的疤,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撩开的衣摆下,她见过的四四方方的深棕色烙铁疤痕被遮掩去大半,只露出个小角。他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这一刻,金九终于想要探究他的过去。总是梦中惊醒的宋十玉从金九进门开始就醒了。她在磨蹭什么?不睡觉吗?他僵硬着不敢动,闭眼装睡等了许久,生怕她把自己赶出去,或是她转身回金工房。两人几日未见,若有似无的生疏感萦绕,不知是凉还是别的,他躺在床上的姿势愈发僵硬。宋十玉不断回想睡前给她预留的位置够吗?点燃的香薰她会喜欢吗?完了,衾被自己抱着,等会她若是留下来睡,自己要怎么装作不经意地把被子挪过去又不被她发现自己在装睡?他还在思索,脚踝处忽然传来暖意。"怎么不盖呢?"她边嘀咕,边上榻,动作轻缓地把被子从他怀中抽出,盖住他整个人后,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在金铺里共眠。宋十玉心跳得极快,怕底下丫鬟发现,在金甲面前乱说。从前他总是找借口来她屋中,但金九宿在金工房,两人虽亲密,却没亲密到床上。这次……被抓到的话,可是说不清了。她们在私底下会怎么说自己呢?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贵女娇媚,被疯批权臣蓄谋占有 去见他+番外 情书[重生]+番外 深度沦陷[追妻]+番外 如何驯服隐藏狂犬+番外 平地风雷[刑侦] 匹诺曹女友 七零系统变成人后+番外 男主真爱被大反派盯上了+番外 然而姐姐逃不掉+番外 你好,乔小 姐 师尊的疯批由我亲手喂养 他才不是我竹马[电竞] 盛夏吻痕 娶回家的灰王子[GB] 是快乐小猫啊 快穿福孕女配:她缺德又霸道 亲吻月亮+番外 入夜 温柔引诱/狩婚+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