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脚步声消失后,他翻过身来躺正,摸出枕下那枚字章,摩挲着眸中渐渐起了杀意。他和姜怀诚同为王实甫的学生,自姜怀诚被李宸敬的人诬陷害死之后,他一刻不敢忘这样的仇恨。昔年,姜怀诚高中状元,先帝的确赐了他一坛剑南烧,那日他邀周敬鸣去太子行宫畅饮。文人读了太多圣贤书,平日里都只能恪守规矩,对师长,对同门,哪敢有半点逾矩,也就只有酒后,在三两知己好友面前可以一吐真言。“敬鸣,太子殿下,承蒙二位不弃,我姜怀诚为了这份知己真情,必将做个为百姓立身的好官!”太子殿下那日也极高兴,命贴身太监端出来三块火焰石,分别刻了三人的字。“今日,我们三个在此立誓,他日必不负彼此。”后来,姜怀诚被诬陷嫖宿男妓,力竭而亡。太子被幽居行宫,无诏不得出。他,在这镇云的军营里,与李宸敬重用的走狗沈寂推杯换盏,虚与委蛇。一时间,既不能除掉沈寂,更不能除掉李宸敬。所谓黄粱一梦,大抵如此。周敬鸣眨了眨眼,想看清楚一点那字章的字,却愈发看不清。帐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周敬鸣听着,此人脚步太轻了些,不像是军士。他闭着眼假寐,鼾声均匀,已颇有些熟睡的样子。一阵风吹进来,带着一股脂粉的幽香。进来一个女人?他掀开一点眼皮,看向香气的来源,果真是个女人。女人端着一个木质的餐盘,侧对着他,将餐盘放在他面前的书案上。他看清了,餐盘上一个小碗,散发着蜂蜜的甜味。她一身红色裙装,上衣红纱下仅一点布料,堪堪遮住胸前丰腴,下身裙纱至脚踝。红色薄纱下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营帐烛光微弱,女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鼻梁挺翘,黑发红唇,的确是个美人。沈寂要搞美人计?大抵就是女人送醒酒汤,料想自己会把持不住,酒后乱性,沈寂再跳出来装好人,自此自己便欠沈寂一个人情,日后被沈寂拿捏的戏码。果然是粗人,把人人都想得如他那般酒色之徒。周敬鸣心底嗤笑,翻了个身,面向营帐内侧,继续装睡。等了许久,女人的醒酒汤迟迟没有端来。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周敬鸣忍不住回身,眯着眼睛看向床下,女人站在床下,将自己脚踝用麻绳绑在一起。半个身子坐到床上。“谁派你来的?”周敬鸣冷冷地问。姜怀卿怔愣半晌,回眸看他,一双眸子委屈极了,“那位大将军说,今日我若被赶走了,就将我丢去大漠深处。”乌托和大齐交界的大漠深处,寸草不生,就算是将士,也绝不敢独身去大漠深处。“求将军收留。”一个美丽的女人,委委屈屈,香香软软,一脸楚楚可怜地求你收留。周敬鸣看看她的脚踝,就这一小会儿,就已泛红了,“你把这麻绳解了吧。我准你留下。”姜怀卿咬唇道谢,这招,无往不利。她小心解着麻绳。周敬鸣眯着眼询问。“你几岁,为何来了这军营?”“小女子年方十八,来寻我哥哥的,那位大将军说若我听话,今晚留在您的营帐,明日便帮我找哥哥。”周敬鸣蹙眉,暗自啐一口沈寂,当真小人至极,这样的弱女子也利用。“你哥哥在这镇云军营里?叫什么?我帮你找。”“我哥哥叫姜怀诚,有人说他在这里。”周敬鸣靠着营帐的脊背立即挺起来,靠近了她几分,盯着她问,“叫什么?”“姜、怀、诚,姜子牙的姜,怀璧的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诚。”“哪里人?”“漠州人士,我哥哥几年前在上京,后来我去上京寻他,都说不知道,有人说他可能在镇云,我便过来了。”“你之前在广源寺吗?”“对,将军如何知道?”他能知道自己曾经在广源寺,那在上京一定和哥哥有交情,有眉目了,姜怀卿大喜。周敬鸣抽出身下的刀将她脚踝的麻绳割下,一双大手扳过她的身子,扯下薄纱,看她颈后下方。青色蝴蝶胎记。“你真得是怀诚的妹妹!”“将军,你认识我哥哥?”她是暗探周敬鸣自开蒙至今,读书二十余载,最是克己复礼,最是淡定从容,且他自身脾性更不是一个冒失冲动的人。此刻,姜怀诚尚有至亲还活着的狂喜,淹没了他。姜怀诚出事的那天,太子便派了人去漠州给姜父姜母报丧,刚进漠州地界就发现漠州老街失火,火光冲天,姜父姜母以及姜怀诚新婚不足一年的妻子全部葬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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