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自家田里种的糯玉米,又甜又糯,青哥很喜欢吃,她有次会开玩笑说:“我那个孙儿是个苞谷猪,一天就晓得啃苞谷。”正好被他听了去,便时不时把这绰号拿出来调侃一下青哥。听青哥说,早些年这边的山里是有野猪的,经常会跑到庄稼地里觅食,尤其爱吃玉米,“苞谷猪”就是这么来的。“幺奶奶前些年得了老年痴呆症,这阵子越来越严重了。”文英的叹息声把松年拽出了回忆,“谁都不记得了。”他看着外婆茫然困惑的脸,只觉得难过极了,却又想着:这样也好,不记得了也就不会伤心了,毕竟那么喜欢他。就在这时,外婆忽然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欣喜地看着他说:“是小年啊,小年回来了。”听到这话,不只是文英,连松年都愣住了,以至于生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外婆,你记得我?”然而外婆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回过身,低头自顾自地嘟囔着“小年回来了,小年回来了……”,不像是短暂的记忆恢复,倒像是某种无意识重复对话的刻板行为。文英略显失望地摇摇头,轻轻拍了拍老人的手,“幺奶奶,我们先走了哦。”直到文英拉着他走出雨棚时,程松年还能听到外婆不断重复的嘟囔声,像和尚念经一样,听得他心里毛毛的。文英的表姑住在村子另一头,与其他两人并不同路,她本想去文俊家再陪松年聊会儿天什么的,却被文俊以“天快黑了,走夜路不安全”为由劝回去了,回家路上便只有他二人为伴。天色渐暗,村里没有路灯,狭长的石板小路更显幽深昏暗,仿佛没有尽头。“松年,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以前暑假到隐山镇来过,柏村是第一次来。”“多半都是到隐山镇避暑。”文俊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其实咱们柏村比隐山镇还凉快,风景也好,就是太偏了,路也不好走,而且……”其实他无心关注对方在聊什么,但出于礼貌总得给点回应,“而且什么?”“怪事太多。”这话倒是勾起了程松年的好奇心,“什么怪事?”“现在几点了?”答非所问,但松年还是乖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二十。”“太阳马上落山咯。”文俊撇过头,意味深长地对他说,“幸好我们也到家了。”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村卫生室门前,文俊叼着烟,拿钥匙开锁,推开了玻璃门。松年跟在后面,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话什么意思?”文俊歪了下脑袋,示意松年进来。等他乖乖进门后,对方立马拉上卷帘门,重新锁好玻璃门,继而走进屋子里,开始检查起窗户,关好锁紧。见文俊如此戒备,松年谨慎地提出猜测,“村里有小偷吗?”“对,有小偷。”对方忍俊不禁,拉上窗帘后,转头却换了一副表情,严肃且认真,一字一顿道,“祂,偷,命。”程松年挠挠头,干笑两声,“文俊哥真会开玩笑。”文俊不置可否,在烟灰缸里熄灭了烟,继续领着他往楼上走,“松年,你这几天晚上恐怕得和我睡一间房。”“嗯,没问题。”毕竟是借住在别人家,听安排就是。卖关子没卖成功,轮到文俊困惑了,“你怎么都不问为什么?”“客随主便。”他顿了一下,又十分配合地补了一句,“所以是因为什么?”文俊清了清嗓子,接着答:“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村怪事太多,那么第一件怪事呢,就是——葬礼期间,晚上一定要关好门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打开门窗,更不能走出家门。”“为什么?”文俊锁好阳台的窗户,望着即将没入西山的残阳,答道:“会死人的。”这不是玩笑话,程松年听得出来。“村里有这么个说法,死去的人往往不甘离世,在下葬之前,他们的鬼魂会在此徘徊,引诱生者陪他们一起下黄泉。”文俊往沙发上一坐,从茶几抽屉里摸出两罐可乐,一罐丢给松年,“尤其是,少亡人。”松年接住可乐,就近坐下,“少亡人?”“就是英年早逝的人,连后人都没留下。”文俊解释,“其实,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少亡人是不该这样大张旗鼓地办葬礼的,只不过……柏青他在我们村支教,挺受村里人爱戴的。”程松年不禁黯然。青哥今年也才二十四岁啊……文俊没再接着往下说,转而捡回之前的话题:“总之,晚上别开窗也别开门。”却见松年神游在外,似乎没听见他的叮嘱,他煞有介事道:“不然,真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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