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序应声,让他别担心。魏长黎情绪有些沉重,胸廓发紧,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有些喘不上气。颜序注意到他的情绪,用手托着他的脑袋温柔问:“要来后面吗,再坐五分钟?”魏长黎思索两秒,打开车门进入后座,并且有些黏糊地四肢并用缠在对方身上,将大半张脸亲昵地埋进他的胸膛,还没等男人开口,自己却语出惊人:“我是个帮凶。”颜序呼吸一顿。“其实在绑架的时候,我就听那些绑架犯们说过一嘴,他们嚷嚷魏长钧断了他的财路,如果按照这个逻辑逆推,假如魏长钧没跑,他们就还会有财路。”魏长黎静默了一会儿,车厢内封闭的空间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正在一点一点被挤压,唯一令他稍微安心的便是那缕混着颜序体温的昙花香。他接着说:“我姓魏,从小在魏家长大,享受着家族的资源,过着比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要奢侈富足的生活,这一切都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帮凶。”魏长黎抿住嘴唇,又往颜序的肩窝处拱了拱,像只猫一样嗅着对方的气息,侧耳,贪婪地倾听着对方的心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从飘忽不定的状态里安定下来,并以此获取一点安全感。他一连在病床上躺了这么多天,其实想了很多事情。家族的罪行他并未参与,但雪崩的时候又有哪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呢?无论是自愿还是被动,他都是那个可耻的既得利益者——纵然只是一只生活在群狼环伺之间的兔子,它吃的草也是被鲜血浇灌出的。随着真相在他面前一点一点破开,他也终将被笼罩在负罪的阴影里。颜序低下头吻他。“你还记得自己小时候那次绑架吗?”魏长黎闻声一怔。如果有可能,颜序绝不会主动提起魏长黎小时候的事情,他担心任何一句不当的暗示会引发不好的后果,就像担心深谷中一声呼唤就能引发雪崩。但他还是开口了。“魏长钧以‘家属’的身份经历了那次绑架,那时的他或许也可以称为‘受害者’。但他没有留下创伤,没有感受到痛苦,没有投身反人口交易的行动中,反而从其中看到了巨大的利益,并投身其中乐此不疲。他是不正常的,是整件事的原罪。”颜序环抱在魏长黎背后的手指无声蜷缩,极罕见地,他的眉角也流露出一丝极浅的茫然。从始至终,他的魏长黎都是那个看似幸运实则不幸的受害者。儿时他是实验室里众多尸骨中一块跳动的血肉,后来他是一个魏家用来粉饰太平的光鲜亮丽的傀儡。倘若他有罪恶需要偿还……又何尝不是一种受害者有罪论。“可我们不能因为他的错误永远使自己徘徊在原地。”颜序抚着青年又柔又顺的发丝,很轻的声音附在他的耳边,又混合着一点微微的哑。他并没有和魏长黎探讨魏家过去的所作所为,只将重心放在将来:“迟到的正义是残缺的正义,但即使是残缺的、意义渺然的……我们或许也可以从无意义中找出意义。因为我们能做的是预防这些事情再次发生,是阻止黑暗再次降临。”魏长黎闭上眼睛。其实最初当他一无所知,却发现自己的过去不过南柯一梦时,他也曾埋怨命运的不公,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中了这样的大奖,一夜之间一无所有,孑然一身。但如今魏长黎却感到庆幸,一种令他毛骨悚然的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成为罪恶的参与者,庆幸自己还有救赎的入场机会。我会抓住他的。魏长黎握紧了手。这个被家族如吹起一根羽毛吹起的飘忽不定的灵魂,终于在兜兜转转之中寻找到自己的一点意义。同居从警司署做完笔录出来,时间尚早,颜序周末不用操心工作上的事,两人干脆漫无目的地在宁城闲逛,漫步散心。他们去熙河路尝了颜与梵很久之前就推荐过的咖啡,又恰好漫步到魏长黎曾经来投过“简历”的「灼华」楼下,在对面小公园里逛了一圈。魏长黎走累了,干脆往儿童活动区的秋千上一坐,脚尖点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颜序在他身边,偶尔伸手拈去落在他发间的落花,两人没有过多交流,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树影绰绰,灼华那栋很有设计感和艺术气息的办公楼若隐若现,魏长黎忽然来了兴趣,用鞋尖碰了下颜序裤腿,问:“灼华不是一家娱乐公司吗,为什么我上回过来会碰到你啊?”颜序听出他话语中带着些许试探,解释:“与梵和灼华董事长的关系很近,裴总手下除了这家公司还有别的产业,涉及面很广,我上回算作陪客拜访,顺便了解裴家是否有和宁科院合作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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