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母亲的教导,姜绍沉吟片刻,后缓缓道:“我明白母妃的意思。”他紧绷的小脸有了丝松懈,似是卸下什么重担一般,面上的笑容也真?诚了不少?。见?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王妃这才放下心来,复又动作轻柔地用绢布将他的手掌细心包好。把伤口处理?好,王妃净手后开始煎雪烹茶,用的是去年冬时从梅苑里?蠲的雪水,点茶时沫饽焕如积雪,烨若春敷,可见?其?茶道造诣。这时,姜绍忽然想起在花苑里?遇到的那个孩子,犹豫地开口道:“母亲,前几天我和二郎在花苑里?遇到个孩子,就是父王近来一直抱在怀里?那个男孩,他不知为何一直在习武场周围打转。”王妃想了下:“是那个叫如意的孩子?是了,听说你父王在教他写字,书房和习武场距离很近,你瞧见?他了?”因为如意让王爷抱走?,梅笙每日在院里?以泪洗面,可这里?是王府,她也害怕自己的哭声?引得贵人的不满,连哭都只敢躲起来偷偷哭。王妃听闻此?事还?特?意去了梅笙的院子里?一趟,送去些许补品,好生安慰了梅笙一番,可更多的,她也无能为力。姜绍低下头:“明明是个男孩,为什么父王给他穿上女孩子的衣服?”她叹气:“我让下人管住嘴,尽量不让这些腌臜事传到你的耳朵里?,可你如今也不小了,以后千万不能学你父王,做出这些个荒唐淫纵的事情。”姜绍听出母亲语气里?的那点悲悯的味道,一时不是很理?解她为什么会可怜那个男孩。在他看?来,能和父王那种人厮混在一起不见?得会是正经人,可能是檀奴的事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他下意识地认为能留在父王身边的都是些攀龙附凤之人。看?出儿子眼?中的那点嫌恶,王妃放下手里?的茶盏,认真?道:“你这是为何?那孩子有什么地方冲撞到你了?”姜绍低声?道:“二郎一见?到他,跟丢了魂似的,我都跟他说这是父王养在身边的娈童,他还?是不依不饶的。我担心二郎和那男孩厮混在一起,会坏了性情。”王妃直直地看?向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她没有继续用言语开导儿子,只是道:“过几天我会去城外施粥,你随我一起去。你如今也大了,你父王不管事,以后便是你代表王府的脸面。”姜绍心里?有些惊诧,但还?是点头应道:“是,母亲。”道路旁,江都王府的士兵依然在燃烧着甘草和野蒿,气味虽然辛辣刺鼻,好在把周围的瘟疫压制下去。只见?初春的旷野田畴一片荒芜,光秃秃的田埂显得萧条,灌木丛间是光秃秃的榆树,残留着些许卷曲干枯的叶子。官道上行人寥寥,即便有行人,面容却总是弥漫着一股不详的青灰色,他们听闻江都王府的府兵到此?驻扎,派发草药治疗疫病,近来又开始施粥,便也在周围安顿了下来。几个披着破布的小孩围着榆树上蹿下跳,脏兮兮的手往树洞里?掏出一种白色的条形状活物,大口大口地嚼起来。还?有个蹲在地上的小孩,低头在杂草丛里翻找什么。姜绍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幕往外面看?,一时间头皮发麻,问道:“母亲,他们这是吃什么?”王妃语气平淡道:“他是在杂草丛里翻找雁矢和蚕矢,据说里?面有大雁尚未消化完毕的谷物粮食,人若是实在没吃的,吃那个或许还能捡条命。”姜绍突然感觉身上有点冷,甚至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把他几个时辰前用的早膳搜肠刮肚地通通吐出来。他忍不住干呕几下,仿佛一把烧红的尖刀在刮他的五脏六腑。这时王府的粥棚搭好了,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呼呼啦啦地涌上前,但在士兵们的指挥下,也顺从地排成一列。王妃出神?地看?向那片荒芜的田地:“你未来便是这片封地的主人,世家为什么是世家,那是因为他们承担起平常人不能承担的责任,而并不是因为他们出生如何,高祖当年也不是和他们一样的流民?你要?做的是保护你的子民,如果你做不到,那你也就不配为君。”因为担心灾民会扰乱江都本地百姓的生活,王妃下令不允许把城外的灾民放进来,只让府兵不停地熏艾,并派发汤药和食物,也正因如此?,江都没发生暴乱,依旧太平如初。姜绍忽然就惭愧起来,他从小身子骨不好,很少?出王府,母亲为他请来地方大儒为他传道授业解惑,他读的是圣贤书,平日都以君子的品格要?求自己,却没能真?正地参透那些圣训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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