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他此刻的眼神太过深情,崔遗琅心?口一滞,仿佛自?己?站在沉沦的深渊摇摇欲坠。忽然他想?到摩诃说过的话,吞吞吐吐地问道:“可是,我听摩诃说过,你以前?成过亲,为?什么会和夫人和离呢?”见他主动问起自?己?的过去?,薛焯顿时高兴起来,揶揄道:“你以前?从不关?心?的事,今儿这?么问,难道是吃醋呢?”崔遗琅别过脸:“才没有,只是在质疑你而已,像你这?样的人肯定和很多人都说过爱。如果没有的话,至少也有你的夫人,不然的话,那你和王爷有什么区别?”真是个单纯的孩子。薛焯注视他的眼神又爱又怜,把世俗的婚姻和感情全然挂钩,哪里知道这?世上两情相悦的人又能有多少呢?而婚姻更多时候只会带来桎梏和枷锁,让人画地为?牢,作?茧自?缚。他轻笑一声,坦然道:“爱?我这?种人过去?可不配拥有爱,我和我的先夫人本就是一对怨偶,何必再强求。她后来改嫁了,孩子都生几个了,我还去?给她的长子添过礼呢。不过我也承认,我欣赏美人,喜欢□□带来的强烈快感,也享受杀戮带来的刺激。我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还会在乎被我伤害过的人吗?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无药可救,你早该知道的。如意,你想?要这?份爱吗?”说这?话,薛焯慢慢俯下身,他披散的长发流泄到崔遗琅的锁骨上,酥酥麻麻的,但却并不想?躲避,鼻间都是薛焯的气味,那古辛辣的麝香味曾经是他最向往的味道。崔遗琅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知道伏他身上的是只危险的野兽,可最终他还是昧了心?,服从本能的欲望,沉沦于这?奋不顾身的热情。……第二天早上,薛焯果然和承诺的那般送崔遗琅回到江都王府,并体谅地给他时间斟酌思考。看着崔遗琅远去?的背影,薛平津纠结:“哥哥,你真的把选择权交给小如意?我不是很放心?。”如今姜绍已经对崔遗琅表明心?意,他们十?几年的羁绊,姜绍在他心?里的分量并不轻,薛平津没有把握他会选择自?己?这?一边。薛焯不冷不淡地笑:“呵,你以为?我不知道,放心?,姜绍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和周梵音和离的。”听到他笃定的语气,薛平津狐疑地看向薛焯:“你怎么这?么肯定,难道你又跟表姐吩咐了什么?”薛焯笑而不语,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瞥了薛平津一眼:“你这?简单的头脑还怎么和人抢?啧啧啧,我可告诉过你,我不会和你分享如意的。”说罢,他转身离开,留下薛平津一个人在原地尖叫,发疯似地跺脚,嘴唇扭曲地说不出任何话来。当崔遗琅心?事重重地回到江都王府时,发现走廊上人来人往,每个过路人都行色匆匆,神情焦灼,似乎有大事发生。姜烈看他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连忙过来拉他:“如意,你昨晚跑去?哪里,我和兄长到处找你呢。”崔遗琅低下头:“没去?哪里,嗯,先不说我,王府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乱糟糟的。”姜烈叹气:“昨晚你不是跑出去?了吗?我和哥哥,还有师父找了你一晚上,人没找到,兄长他急得淋了几个时辰的雨,我和师父怎么劝他都不肯回王府。这?不,今早他发热直接晕了过去?,大夫正?在里面诊脉呢。”听到姜绍昏迷,崔遗琅焦急地想?进去?探望,姜烈却轻轻拉住他的衣袖,小声叮嘱:“母亲和嫂子都在里面,母亲她还不知道兄长是怎么昏迷的,你可千万别说漏嘴。”崔遗琅一怔,忽而就不怎么想?进去?探望姜绍了,事到如今,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是世俗伦理,还有无辜的王妃娘娘,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看到姜绍,非但不能平息他内心?的苦楚,反而会更加痛苦绝望。明明是两情相悦的人,却走到今天这?一步,这?让崔遗琅怎么能甘心?,又怎么能不心?生怨恨。看到崔遗琅眼中不停闪烁的水光,神情几乎濒临破碎,苍白?可怜,姜烈温声安抚道:“你怎么了?不想?去?探望兄长吗?他昏迷前?,心?里想?的还是你。”崔遗琅闭上眼,把一切的苦涩都咽下,声音干涩:“想?和不想?,又能怎么样?他要是真心?在乎我,当初又为?什么要选择逃避。”姜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兄长对如意的心?思他过去?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没想?到兄长会在成亲后再坦白?自?己?的心?意,这?叫什么事?闹得所有人都不安生,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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