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到十八岁的太后留下这?句话,就抱着幼帝投江自尽了。有薛太后这?样的硬骨头在前,他们对薛焯更是小心谨慎,甚至都?不敢把战船开得离薛焯的船太近。战船逼近后,姜绍的心慢慢往上提,他的视线从船头那个饮酒高歌的男人身上掠过,死死地盯住他身后的两个人。薛平津怀里抱着个身穿红衣的少年,少年紧闭着眼,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他的容颜在跳动的火光下依旧清丽,只是再无生?气,长长的睫毛覆着,仿佛只是沉沉睡去,而非永别。那一刻,姜绍险些站立不稳,手掌牢牢地抓住船栏,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他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来。还?是他身后的弟弟姜烈说道:“薛焯,你已无路可走了,把如……崔将军的遗体还?给我们,我们或许还?能对你们兄弟俩从轻发落。”姜烈强忍住内心的悲痛勉强说出这?句话,他双眼通红,死死地盯住薛家这?俩兄弟,恨不得将他们生?啖其肉。薛平津没有回头看他们,只是抱住怀里这?具早已冰冷的尸体,他低声喃喃自语,似乎是在和如意对话,自从他亲手掐死如意的那一刻起,他的精神就已经失常了,连哥哥薛焯都?不能唤醒他,整个人已经进入一种疯痴的境界。“哈哈哈——”听了招降的话,薛焯只是大笑,他没有看团团逼近的战船,只是微微侧过头,目光在怀中崔遗琅苍白?宁静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深邃得如同此刻暗流汹涌的江底,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痛楚。然后,他才缓缓地、意味深长地回过头,火光在他身后熊熊燃烧,勾勒出他高大却萧索的侧影。他张口,似乎在对姜绍说什么。“轰隆——!”这?时?,又?是一根燃烧的巨桅轰然砸落,激起漫天带着火星的水花。与此同时?,钱塘江的大潮终于到了万象沸腾的时?候,那根白?线啥时?候裂开江面,白?浪化作三尺高的巨墙朝他们袭来,舰船在这?样的浪潮中不过是纸船一样脆弱,江面如雷霆聚拢,声音如山崩地裂。姜绍的瞳孔剧烈地收缩,巨大的声响掩盖了他喉咙里发出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嘶鸣。不要!如意!他扑上前,双脚踏上船栏,大半个身子滞空在外面。“主公!主公!崔将军已死,还?请您好生?爱惜自己,万千不要让崔将军的心血白?费呀!”周围的军士见他们素日冷静矜持的王爷露出这?样崩溃的一面,甚至要跳江的节奏,连忙去拉他。但姜绍这?个时?候已经什么都?听不见,死死地盯住薛焯,双眼红得要滴出血来。他看清了薛焯刚才做的唇形。你输了,我会把如意带走,带到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明?明?这?场战争中,他才是输家,凭什么做出一副胜者的姿态对他炫耀!如意……薛焯不再看他,他最后望了一眼这?燃烧的江面,这?吞噬了无数生命与梦想的战场,眼中再无波澜。他转过身,接过薛平津怀里的少年,把他抱起来。“躲天意,避因果,诸般枷锁困真?我……”他口中低低吟诵,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姜绍耳中。随即,他纵身一跃!他们的身影瞬间被汹涌的暗流吞噬,只在满是白?浪的水面上留下一圈迅速扩散的涟漪,旋即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顺天意,承因果,今日方知我是我……”冰冷刺骨的江水漫过口鼻,死亡的窒息感瞬间攫住了薛焯,身体在沉浮,意识在模糊。就在这?生?与死的边缘,阳明?心学中那句无尽悲怆与决绝的偈语,如同洪钟大吕,在他混乱濒死的脑海中轰然炸响。所有的身份、地位、骄傲、屈辱……在生?死面前,在浩瀚天意面前,在冰冷的钱塘江水面前,都?轻如尘埃,幻如泡影!它们无形无相,束缚的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我”。“咳……”薛焯猛地呛出一大口水,身体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想向上挣扎,他闭上眼抑制住身体的本能,和弟弟一起,把如意抱在他们中间,任由江潮将他们的身体吞噬。望着那吞噬了如意的、深不可测的江心,望着这?片燃烧的炼狱,姜绍终于崩溃地跪倒在地,痛哭出声。一朝悟道见真?我,何?惧昔日旧枷锁。世间枷锁本是梦,无形无相亦无我。【2】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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