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侍女论年岁皆比她大,就算是最小的蓝芯也比她大了一岁,平日里可谓忠心不二,此一番话也确是肺腑之言,萧蕴却仿佛没听进耳,仍兀自发呆。大晏国土昌盛繁荣,这本是好事,可却是因为太过于强盛,作为父皇的女儿,当朝公主,妹妹们又还小,从十三岁开始她就没少被各邦提起求娶之事,若不是年纪尚小兼父皇私心舍不得,只怕是等不到现在,而如今即将满十五岁,只怕父皇的借口也阻止不了多久了。各邦信誓旦旦地奉上金银宝物,说着会以无比尊贵的礼节敬奉公主,虔诚至极,终究不过是拿她做个稳固朝纲寻求大晏庇佑的工具罢了,她自小熟读经史,历览古今兴衰治事,岂会不知其中门道?想来想去想到一人,该怪他。谁让他这些年里不在京城好好待着,四处打仗,结果把周边一个个打的毫无反手之力,只能想出这种方法来保命,连累了她。耳边忽地一声轻微玉裂,萧蕴松开手,握着的玉梳因为太用力不小心给撅断了一截,断裂的梳齿尖锐锋利,在右手手心划出一道浅淡白痕。“天哪!”蓝芯低呼了一声,忙过来查看,“还好,还好。”萧蕴突然心生一计:“包起来。”翠竹没有多犹豫,忙去拿了药膏和纱布过来,涂了药后缠起来,一层又一层将原本纤细的手掌裹得像只猪蹄,露出五只长短不一的手指。萧蕴盯着自己行动不便的手掌,杜嬷嬷从门口走进来,见此忙过来查看,把四个人挨个数落了一番。“嬷嬷,别怪她们,是本公主不小心。”萧蕴说了一句。杜嬷嬷余气未消,转过头:“既是都伤了手了,公主今日还是别往外跑了,正好安心留下来备书考吧!”语中责备,看她裹缠厚实的手,又心疼哄劝道,“好哄哄皇上高兴,听到了吗?”面对从小照顾自己的嬷嬷的谆谆教导,萧蕴一一答应下来,回书房温书。不多时有人来报,陆将军已经进宫,此时正在殿上觐见皇上。萧蕴努着嘴,下巴抵着一支细毫笔,不经意想起来上次见他还是冬雪飘零时。陆离,原名为狸,狸猫的狸。关于改名字,萧蕴还记得自己那时年纪小,很是不理解,觉得难听又寓意不好,特意去磨了齐王妃想让他姐姐威胁他改回来,毕竟他总是听他姐姐的,才得以知道是因为他觉得“狸猫”的“狸”不够震慑住敌方而特意改了名。“离字不好,你会跟你姐姐分离。”她说,“很长,很长时间都见不到她!”“以我一人离,让千人万人从此不再分离,公主殿下觉得可有意义?”那时候,他立在大雪里问她,萧蕴从那目光里面看出了一种东西,她明白,他认真地想去做这件事。离,那便离。可是谁都没想到,后来凤阳谷一仗出名,天下皆称狸猫将军神勇无双,这个“狸”字,到底是白改了。细毫笔“啪嗒”掉落在桌面上,萧蕴方才回过神来。陆狸姐姐齐王妃是萧蕴母后认下的妹妹,所以他跟着水涨船高,也算得上是她的长辈,按辈分得称呼上一句——舅舅。什么舅舅?纵使他确实大了八岁,她可是大晏最尊贵的宁秀公主,母亲家族又没有亲兄弟,只有姐妹,所以哪里来的舅舅?从来没叫过,也绝不可能叫。能唤声“哥哥”就够给面子了,况且那还是幼时,如今她只会直呼其名。宁秀公主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午膳后,萧蕴带人出发,前往父皇萧止平日办公的清心殿接受考核。穿过院中的大片树荫,萧蕴留下身后诸人,独自走进内殿,父皇萧止正在等她。立在宽大的楠木桌前,她举着可怜巴巴的手掌妄图获得一丝微薄的同情。“父皇。”站在桌前的中年男子一身深玄色盘龙锦袍,气宇轩昂,微微一笑满目仁慈:“不打紧,今日不写,不需要用手说话。”萧蕴只得挫败,把手背在身后。萧止望着她:“蕴儿,父皇问你,作为一国公主,在你心中何为黎民?”在父皇这里,公主并没有什么优待,她从小跟着一母同胞的太子哥哥一起受学,没什么区别,若非要说有,就是她可以偶尔偷个懒,哥哥不可以。萧蕴思虑片刻,却并不多说,故意只道:“唯父皇二字。”萧止眼神内蕴了抹深意:“何解?”“父皇励精图治,安邦定国,幼不失亲,老有所养,是为黎民。守黎民,也为黎民。”萧蕴越发沉气,“女儿明白,这也是女儿的责任。”因为是公主,所以不能将自己的喜怒置于国家大事之上,比如她的婚事,她应该慎重对待,挑选个最适合的驸马,维系好大晏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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