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薄荷?”温舒白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听见别人如此精准地说出她身上到底带了什么气味。只是,她没想到会是猫薄荷。要知道,她从前连猫薄荷这种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也让不少人闻过,没有一个人告诉她这到底是什么气味。她摇摇头:“真的没有,你们说的,是这种像植物一样的味道?”店员又凑近闻了闻温舒白的衣物,更加确定这个味道的来源并非温舒白的衣服,而是她的皮肤。楠楠站起了身来,她养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人身上有这种味道的:“是呀,你说的植物的味道,就是那种很淡很淡的草木气吧。猫薄荷的味道不算浓郁,对人来说离得远些就不太能闻得到,但猫咪不一样,它们鼻子可比人灵敏,所以闻到你身上这个味道,自然就忍不住靠过去了。”温舒白又埋头看了看腿上的kiki,此刻已经沉醉得有些双目呆滞。她看着这双猫眼,无端觉得有些眼熟。店员上前将kiki抱了起来,然而它就像是被灌了迷魂汤那般,伸出爪子钩住了温舒白的裙摆,一副不舍得离开的样子。“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说你有吸猫猫体质了。”楠楠连声感慨,还多问了一句:“所以,你的意思是,这种味道是你皮肤自带的?”温舒白将她解释给曼曦的话原封不动地又向楠楠解释了一遍,从她小时候是怎样发现,到后来怎么吸引那些流浪猫。楠楠边听边点头,她是养猫专业户,温舒白到底有没有在这里编故事她自然一听便知。楠楠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既然真如她说的那样,那自然不能把她放进那个狭小的全是猫咪的空间里了,不然恐怕真的会把里面的猫咪们迷得魂不守舍。“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也确实是第一次见,还蛮新奇的。”“那你以前就没有养过猫吗?你这样的体质养猫,那猫咪不得天天都过得醉生梦死的?”温舒白想起了刀刀。“养过倒是养过。”曼曦忽然朝她看了过来。温舒白手指在额前敲了敲,开始回忆起刀刀在她家里时的反应。“有是有。”比如她刚遇到它时,它也是这个样子,但和kiki不同,那时候在凉亭的刀刀,看起来戒备心很重——但即便如此,靠近温舒白的时候就像铁块靠近了磁铁,明明满脸写着不情愿,但身子就是很诚实地往她身上靠。她又想了想:“但好像,又没有那么夸张。”带回家之后,刀刀依然保持着很强烈的戒备心,常常躲在床底下离她远远的。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跑去她的身边蹭蹭。直到后来时间久了,她终于获得了它的信任,才会时不时地蜷缩在她的桌子上,满脸享受地靠在她的腿上或者手边,静静地陪着她写写画画。“那你以前养猫的时候去买猫粮什么的,也没人找人问问?”“可能是味道淡,猫咪如果没有很夸张的反应,大概率她自己都发现不了。”店员在旁边解释着,楠楠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温舒白身上的味道遍及全身,不凑近一些根本闻不出来,何况是去买东西。“也是,每只猫对猫薄荷的反应或许会有差异,像我们kiki,它一直都是对猫薄荷格外敏感的那种类型,所以才会这样。有的小猫或许只是会比较亲近你,毕竟,平日里大家放的猫薄荷可能都是一小撮放在一块儿,味道比你这种浓不少。”曼曦沉默地坐在一旁,目光始终没有移开过,就像之前想要找出破绽那般死死地盯着。但直到最后,温舒白的反应都太过自然。楠楠又向她多问了一些从前她和小猫在一起时的种种经历,终于可以确定,她没有在这里编故事,而她身上这种与神俱来的猫薄荷气味,就是她所说的“吸猫猫体质”真实缘由。-从猫咖出来,温舒白还觉得有些诧异,一路上时不时地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世上原来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事。等电梯的时候,曼曦侧过脸来看了温舒白一眼,此刻,她还认真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片刻,她终于开了口:“没想到,你真的没有骗我。”“嗯?”温舒白拉回了思绪来。曼曦说话的调子都平和了不少,如释重负那般长舒了一口气。“你现在应该知道了,为什么当初顾书迟会叫你喷香水。”温舒白愣了愣,有些不太明白,顾书迟叫她喷香水和她身上带了猫薄荷味儿有什么关系?但想来确实奇怪,见她的第一天就那样全副武装,按照楠楠的意思,人类是很难隔着正常的社交距离闻到她身上这种气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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