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船返程夜宿淮安,林白棠脱下了厚重的冬衣,换上去岁穿过的夹袄,发现衣服不但有点紧,袖子还短了一小截。不过几个月时间,她惊讶的发现:“姑姑、芸姐姐,你们有没有觉得……我长高了?”“还真是啊。”林青枝捏捏小侄女白里透红的脸蛋,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高了也胖了一点,回去也能给你阿婆交差了。不然她总觉得姑姑会饿着冷着她的宝贝孙女。”罗三娘子财大气粗,指挥随侍的丫环婆子们翻箱倒柜取料子给她做衣裳:“正好回去也要穿。”林白棠连连婉拒:“我不能再让芸姐姐破费了。”谁知罗芸才不在乎这点银子:“我身边的人不但发月银,还包三餐四季衣裳,这是你份例内的。”使唤婆子上来量身裁衣。林白棠想了个折中的法子,狡黠笑道:“我还不曾为东家效力,便要东家送衣,心里过意不去。再说穿着来时的衣裳回去,家里人也能瞧得出我长个子了。等我去罗府上工再收衣服也不迟。”罗芸便捏她的小脸:“就数你毛病多!”南下回程的路要比来时顺畅许多,逢各闸口也不似漕粮般逢关卡必仔细查验盖章,他们一行人回到苏州城恰逢端午,满城洋溢着节日的气息。漕船北上之时,龚氏曾问起卓水生归期,他怕老岳母日夜悬心,便将归期推迟了一个月,来回路上音信不通,林白棠到达苏州漕运码头,果然没见到家人来接。卓水生夫妇还想带着小侄女回家,等收拾完东西一起回林家拜访,罗三娘子忙着收拾货物,早早催她:“先放你回家休息几日,等过完了端午就来我府上工。”未来东家发话,林白棠归心似箭,拒绝了姑父姑母的好意,被卓家下人赶着车送回了芭蕉巷。离家许久,鼻端闻到不知名花儿的香味,湿润的水乡浸润着林白棠的皮肤,她恨不得肋生双翼立刻飞回林家小院。马车驶进芭蕉巷,远远见到家门口楝树下围得密不透风,场景何其熟悉,她不由大吃一惊:“……又来了?”脑子里已经开始回忆最后一次与王氏见面的细节,记得那大夫当时说过,不出意外的话她要终生与床榻为伴了。难道那大夫医术不精?林白棠急匆匆跳下马车,冲过去便扒拉人群:“让让——”这老太太战力强悍,没想到瘫痪在床还能爬起来,已经见识过京都繁华的她比过去底气更足,已经握起拳头准备开战。前面的人听到身后的叫嚷声,齐齐让开一条道,由得她冲进去,差点撞上人群中央坐着哭得泪涕交加的老太太。老太太身边还有个小姑娘声气儿不稳,一直尝试劝她起来,可惜身体过于瘦弱语声极低,被邻居们围在当中又羞又窘,说话跟蚊子似的,林白棠并没有听到。“阿婆,你快起来啊!”人群中央坐着的却是毛婆子,旁边站着使劲想要拉她起来的正是毛思月。林白棠猛然冲进来,倒让围观邻居们瞧见,她们暂时将一点关注力转移到从京城回来的小姑娘身上,曹氏肥厚的大掌握住了小姑娘的手上下打量:“咦,白棠长高了?”郑氏跟方阿婆也停止了劝说老姐妹,转而欢迎远道而归的小姑娘:“我瞧着不止长高,还俊了,也胖了些。”林白棠环顾四周,没发现自家人,猜测都忙去了,更不好意思大喇喇与人寒暄自己出门的风光之事,衬得毛思月更可怜一样,忙转移话题:“我还当家里出事了。”上前直接去拉地上坐着的老太太:“毛阿婆可是不小心摔倒了?地上潮湿坐久了会起疹子,赶紧起来吧。”这老太太虽然家贫,但极要面子,平日出门头发鬓角都抿得整整齐齐,衣裳也干净,有个爱占些便宜的小毛病,却也无伤大雅。毛思月瘦弱,况且她自小被阿婆打骂惯了,不敢狠扶怕拗着老祖母的性子,更加惹火了她。林白棠上手可不管毛婆子的意愿,只想赶紧结束毛思月的尴尬——她一张腊黄的小脸涨得通红,额头鼻尖全是急出来的汗,红着眼圈瞧着马上要哭出来。“别拉别拉我!”毛婆子见有人上手来拉,挣扎的更起劲了,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又哭号起来:“没廉耻的贱货,丢下我们孤儿寡妇怎么活啊?”毛思月去拉她,反被她就手在身上拧了一把:“你是不是也想跟着你那个不要脸的娘一起跟野男人私奔了,过两年也找个野汉子……”小孙女不过十岁,这话可太难听了。毛思月难堪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林白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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