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这也太……太破费了。”十年陈酿的味道比散酒要醇厚许多,伙计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不敢相信自己也有交好运的一天。伍顺忙请他坐下,话儿妥帖:“这算什么破费,东家派了我出门办事,总要有些车马费。正好与刘兄投契,咱们哥俩边喝边聊。”麻利的唤伙计送了下酒菜上来。烧鸡、熏鱼、烧鹅、酱鸭外加花生米卤豆干几样素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肉食的香味再加上酒香,让姓刘的伙计肚里馋虫鼓噪,接过伍顺斟满的洒盅,一口抿下去,五脏六腑都舒服的打了个颤,再挟一箸油光红亮的酱鸭入腹,便打开了话匣子。伍顺打听粮价不过是托词,但他待客的诚意太足,三杯状元红下肚,刘喜便知无不言,怨气冲天,将粮店内外倒了个干净。先还是店内粮食大宗与少量的价格浮动区间,陈粮新粮的区别,行内卖粮的猫腻,一坛子酒见底,他早已醉意十足,便开始抱怨店里人事。“……兄弟,你是不知道我的苦啊!那姓荣的,仗着自己的亲爹跟在东家身边跑腿,有个相好的在东家后院,平日在店里人五人六的摆架子,拉着个脸把自己当个人物,什么玩意儿?!”“荣管事?”伍顺拍开第二坛酒的泥封,一脸同情再次为刘喜满上:“他难道没成亲?媳妇也乐意他有相好的?”刘喜醉眼朦胧,讲话的声气不觉高昂,但酒馆之内坐满了酒客,大部分喝过头都高声大气胡言乱语,酒鬼们谁也不会把醉话当了真,讲起来更是口无遮拦。“你是不知道,他那媳妇是个木头,长得五大三粗,进门好几年只生了个丫头……哦听说孩子没看住,反而掉河里淹死了,荣家人一气之下就休回娘家去了……”靠窗的方桌旁,坐着四人浅斟细酌。听着身后醉鬼的胡话,林白棠的细酌变成了猛饮,连饮了三杯才被陆谦发现,忙按住了她的手——罗三娘子请客,自然是店内最好的佳酿,喝起来痛快,但醉的也快。“白棠,你再喝下去,不得把船撑翻?”“你听听,他家怎么糟蹋方珍姐姐的?”林白棠唯有庆幸:“得亏没叫虎子过来,不然早打起来了!”方虎的脾气,哪里忍得下旁人辱及家人。刘喜不知自己的幸运,还在牢骚满腹,顺着伍顺的话头往外吐:“……你说姓荣的相好?那丫头从小就在严家后街长大。”为防好兄弟不懂他话中之意,还要解释清楚:“严家后街全是家生奴才,身契都在主家手里捏着,你别瞧着姓荣的现在当了管事,听他爹的名字就知道是奴才出身。荣来福——”他嗤笑一声,都不必伍顺动手,自斟自饮。荣来福,听名字便知道不过是主家随口起的吉庆些的奴才名。“往前数三辈子,荣家都是严家的家生奴才,他得瑟什么啊?”他说话颠三倒四,身后偷听的人还得把散落一地的话头往一处拼凑。伍顺一脸好奇追问:“刘兄弟,你说的那个相好——”“相好啊?”刘喜转动酒意泡得迟钝的脑子:“姓荣的相好?哦哦,他跟田家那丫头从小都在严家后街长大,大家都是奴才出身,他凭什么高人一等?”伍顺:“……”兄弟你又绕回来了!出身这道坎,就过不去了吗?伙计许是对荣常林积怨已久,几句话在原地打转,喝两口又间歇性的清醒片刻,捡起七零八落的话头继续说:“荣来福忠心啊,十多年前吧,跟着主子坐船去外地遇上水匪,为主子挡了一刀,主子要赏他,这老小子倒聪明,央求主子将自个妻小放了奴籍,自己的身契可还在主子手里。”林白棠发急,忍不住再喝一杯,小声嘀咕:“他到底对荣常林除奴籍有多耿耿于怀?”陆谦抓手没用,直接端走了她的酒盅:“白棠,再喝真醉了!”罗三娘子专与他作对,一边听着后面醉鬼的胡话,一边笑盈盈把自己的酒盅递过去:“小白棠来——”就手喂了她一盅。陆先生好好一介读书人,向来斯文有礼,也忍不住变了脸色:“三娘子,她真不能喝了!”后桌的醉鬼才是真不能喝了:“兄弟你是不知道啊,那姓荣的跟田家丫头…自小一起长大,可一个除了奴籍,另外一个进了严家后院当丫头,荣家便不想娶个……娶个奴籍的丫头当媳妇,在外面另讨了一个媳妇儿。你是没见过他娶媳妇那会,天天拉着个脸,比死了爹娘还难过似的。哦你问他相好啊…他那相好进了老太爷屋里侍候,竟被老太爷收了房,做了半个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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