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没拦着儿子再娶,索性躺在床上绝食抗议。前次她拆散荣常林跟田兰香之时,也用过这招。丈夫每晚回来倒还劝两句:“你这又是何苦呢?就算把自己饿死了,老大也不见心软,他是铁了心要娶田兰香,你还瞧不出来吗?”宋氏很不明白:“他跟田家那丫头原本都已经是两条道上的车,怎么就忽然非她不娶了呢?”她哭着求丈夫:“我实在跟那丫头处不来,你能不能别让他娶?”分明少年时候情谊都过去多少年了,田兰香已经嫁过一次,而荣常林也已经娶妻生子,要是没有盈盈溺水之事,他至今妻女在侧,哪得再娶?荣来福叹气:“说来说去,他想了多少年的事情,原本以为再没有机会,也就凑和过下去了。谁知一朝和离,田兰香也回了娘家,可不是老天也给了他机会吗?你拦也没用!”宋氏后悔不迭:“早知道就不放方珍回去了。”此时此刻,终于为小孙女的溺水而流下一点悔恨的泪水:“都怨我,当时……当时没有看好盈盈!”她在家里躺着,几日水米未打牙,儿子每日回来,却连她的房门都不进来,仿佛母亲饿死在床上也与他无关。最后到底是忍不住腹中饥饿,也挡不住儿子要娶田兰香的决心,还是爬起来喝水吃饭,为他成婚张罗。荣常林即将得偿所愿,唯一的忧虑便是田兰香所说:“婶子以前就瞧不上我,恐怕我嫁过去,她也会事事刁难我,到时候我可怎么办啊?”娇软的人儿在他耳边吹气,目中满是依恋,还有对未来生活的担忧。他怎么能让心上人失望呢?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妹妹别怕,到时候我一定会护着你的。我娘欺负媳妇就那几招,我见得多了,只会站在你这边!”田兰香感激涕零:“这些年谁也不拿我当人,都当我是个玩意儿,只有常林哥哥疼我!我也只有常林哥哥了!”荣常林揽着她,只觉得自己心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渴望。婚事定得匆忙,六礼也精简了,田兰香却十分满足:“我只盼着尽快做常林哥哥的妻子。”六月十七日晚,苏州城起先下起小雨,方家大肉铺子关门晚了,路过的熟客发现方家父子正在热火朝天烧着猪蹄耳朵,便探头瞧了一眼:“虎子也在啊?”方虎袖子卷着露出结实的小臂,两手各提着一只猪头,跟路过的熟客打招呼:“铺子里活儿没干完,我过来帮忙。林婶子还等着这些头蹄送过去卤肉呢,牛叔可要割肉?”姓牛的熟客身边还跟着两人,提起林记的卤肉,两人鼻端仿佛已经闻到了浓郁的肉香,纷纷提议:“不如咱们去林记就着猪头肉喝两杯?”姓牛的熟客便道:“今儿就不割肉了,先去林记解解馋。”不过半刻钟,雨势渐密,方虎拿着火钳子仔细烙过猪耳朵每一处,还有猪蹄指缝,火光映着少年沉静的眼眸,引得方厚频频回头:“虎子,可是有什么事儿?”总觉得儿子心事重重。方老汉年纪大了,早早回家歇息去了,只有方厚守在店里。方珍未出事之前,方虎闹着要投东南水军营,被父母拒绝,若非方珍出事,方虎跟父母还处于冷战阶段,互不说话。不过这一向方珍病着,家里人都围在她身边打转,反而都忘了冷战这回事。方虎闷声说:“没什么。”又抬头看天,外面沿河的铺面早已掌灯,路上行人绝少,想来都被绵绵细雨追回了家。与此同时,荣常林被细雨追着正穿过一条狭长的巷道,身后不知何时也有行人冒雨赶路。那人走得甚急,他也不当一回事,只觉得小雨打在脸上,酒意醒了几分,听得那人脚步声渐近,惊喜的喊了一声:“常林兄——”荣常林还当遇上了熟人,扭头应答之时,当头罩下一顶麻袋,他甚至还没瞧清楚来人,整个人便被塞进了麻袋,还没来得及挣扎,腹部已重重挨了一脚,紧跟着接二连三的拳脚便招呼了上来。他在麻袋内连连挣扎呼救,可惜却无甚大用,只觉得全身无处不痛,直到意识昏沉,麻袋终于被解开,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连打人的脸都没瞧清楚,只隐约瞧见对方黑巾覆面,躺着瞧觉得个头极高。那人分明都走出去两步,却又折返回来,在他裆部狠狠碾踩了一脚。荣常林痛叫出声,随即便疼得昏死过去了。巷子口远远望风接应的陆谦跟林白棠各自披着兜帽披风,遮住了大半张脸,仿佛是趁着下雨偷偷出来相见的一对有情人,生怕遇上熟人被识破一般。打人的年轻男子快步跑出巷子,三人打个照面,林白棠率先上船,身后的陆谦与那黑巾覆面的男子一起迅速钻进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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