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虎上船之后,陆谦便靠在他肩上,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怕他压不住脾气,再三告诫:“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咱们只能想办法把曹婶子救出来,旁的暂且顾不上!”他拼着自己的前程不要,也要在鹿鸣宴上逼迫韩永寿,赌的也是一点侥幸。赌韩永寿舍不得自己的前程受阻。经历过这两日的动荡与生离死别,那个冲动的少年好像被迫长大,他闷闷承诺:“谦哥放心,我都听你的!”深深的挫败感像潮水一样漫上来,将他彻底淹没。对方狮子大开口,他也拿不出银子,还是陆谦跟林白棠想办法凑了一部分。他想要保护家人,却令祖父丧命。官府通缉,他也只能藏起来,还得陆谦想办法与人周旋。小时候厌恶读书,以为练得武功便能保护家人不被欺负,长大后才发现蝼蚁哪怕练成练世神功,也仍旧是蝼蚁。强权的车轮辗过来,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陆谦拍拍他的背,深知他见识过权利的可怕,一时被吓懵而已。“别担心,我定然想办法救婶子出来!”方虎垂头丧气:“谦哥,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都做不好!”陆谦在他脑门上轻敲了一记:“你这人,平时不用脑子,一用起脑子就有点吓人,净钻牛角尖!什么叫有用,什么叫无用?我还是喜欢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宽慰方虎:“过两日我老师便要到苏州府,大不了我到时候求到他面前去,也不知他认不认识孙震。不过就算不认识也不要紧,钱大人同朝为官,应该认识孙震!”方虎满眼期冀:“当真?”陆谦便道:“我何时骗过你?”他复又靠回方虎身上:“别动,我头晕,靠会。”船到芭蕉巷,两人送了方虎回去,孝服麻冠已经备好,陆谦便与林白棠告辞出来。林白棠见他走路依旧打飘,索性送他回去,在路上轻声问:“谦哥哥,你真要去求罗先生?”方才还信心满满安慰方虎的少年吐出一口浊气,苦笑道:“我已经找不到别的路了,姑且一试吧!”这是哪里走漏了消息?!……两日之后,陆谦在城北的报恩寺见到了恩师罗俨之。罗俨之创办东台学院之后,每年也会抽时间在外游学讲学,至如今桃李满天下。他与报恩寺主持有三十年的交情,来苏州必要一起品茶论道,盘桓数日。陆谦到达报恩寺的时候,已经有几位同窗提早到达,见到纷纷恭贺他荣登桂榜。同窗郁珩还打趣他:“怎的一脸愁容,可是发现解元郎不好当?”他妹妹郁琼奇道:“解元郎怎会不好当?”郁珩家住东台书院附近,郁琼时常去书院给兄长送些吃喝换洗衣物。郁珩为人豪爽,甚至还时常带同窗去家中打牙祭,郁琼与兄长的同窗都比较熟络,此次陪同兄长来苏州赶考,便跟着兄长出来玩。“都考中了解元,殿试不得拿个前三甲,才能不负解元名头?”郁珩此次名头靠后,虽也登了桂榜,但与陆谦的名次差距过大,他自嘲入京赶考便是长长见识,但陆谦与他在东台同住一屋数年,自然要挤兑一番。陆谦苦笑:“郁师兄就别拿我打趣了。”上前与恩师见礼,被众人起哄请客,他便轰众人:“我与恩师有事要聊,诸位暂请回避,在寺中赏赏景,回头等谈完了,我定请大家吃饭。”几位同窗便要走避,独郁珩吵吵着不肯走:“这可不公平,刚考中解元,便让恩师给你开小灶不成?咱们都留下来听听,有什么听不得的?”郁琼拖着兄长要走,无奈郁珩犯起倔来,也不是她能拦住的,他摆明了要听听陆谦的家事。陆谦便道:“几位既然不肯走避,便留下吧。”他撩起衣摆端端正正跪了下去,先向罗俨之叩头请罪:“学生此次遇上了为难之事,迫不得已,借用了恩师的名号,还请恩师责罚!”罗俨之如今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须发皆染了霜白之色,也不叫他起来,饮一口清茶,示意他继续说。陆谦便将方虎家中之事讲下去,讲至当晚知府韩永寿夜审方家人,郁珩便插嘴:“方家人也太惨了!当时我没挤进去,在外面听了一耳朵,原来方家竟是你家邻居?”“不止是邻居。”陆谦低头:“我跟方家儿子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不能眼睁睁看着方家横遭此祸家破人亡。”终于说到了正题,将自己在鹿鸣宴上借罗俨之与钱学礼之间的交情,逼迫韩永寿答应开审产妇死亡一事。罗俨之起先听他说得严重,也不知陆谦借他的名号去做了什么,便不曾让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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