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走两步,把阮黎放在床上,低声说:“你先盖被,我去拿衣服给你。”面颊仍是红的,好似太阳晒熟的梨,棕黄又晕出粉。“太太……”阮黎叫她,她不回话,脚下走得更快了。过了一会儿,徐梦舟回来,腕上搭着一套长袖睡衣,手上还拎着吹风机。她把衣服递过去,“穿好。”不抬眼瞧人,视线偏向一边,去给吹风机插电。“舟舟……”阮黎又要开口。徐梦舟按下吹风机开关,嗡嗡的响声瞬间盖过她的声音,阮黎只好再度把嘴合上。这是徐梦舟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手上轻得要命,仿佛在水气球上切豆腐丝,小心翼翼地拎着,用最小档位,轻轻柔柔,直吹了十来分钟才把阮黎一头长发彻底吹干。噪音消失,房间重回安静。徐梦舟又拿起药酒,在手心倒了一些,自己先揉搓匀了,才抓起阮黎的小腿放在自己腿上,低着头去揉。涂药酒,她是熟练工了。老话说久病成医,她再皮实也是肉做的人,又喜欢调皮捣蛋,磕碰是常有的事。时间一久,自己就成了大师。中药味苦又浓,碘伏似的赭石红抹在素白的腕子上,一遇上空气就成了褐色。像雪里泼了盆水,兀自暗下一块脏。两个人谁都没开口。阮黎只用一双眼瞧她,片刻后,她略略倾身,吻在她的鼻尖上,蜻蜓点水似的。徐梦舟手下一顿,“我……”阮黎用食指抵住她的唇,微微笑道:“太太,过会儿帮我热一下养生汤,好不好?”她像个宽宥的菩萨,要把刚刚的事揭过。徐梦舟突然有种莫名的愧疚。她该愧疚吗?她真被吓坏了。太陌生的情绪在那一瞬间铺满全身,要让她做出一些突破界限的事,在理智尚未下达指令之前,身体就先实行了危机预案,跑了出去。冷水泼在脸上,徐梦舟抬起头,镜子里的人也看向她,一张残留着羞意与兴奋的面孔,眼角眉梢还留着痴迷恍惚的痕迹。没有反感与厌恶。她的身体先一步把答卷交了出来。她们认识八年,最亲密的友人和亲人都说她们感情好,是一对彼此有情的爱侣。听起来,她以前真的很喜欢阮黎。现在……好像也是。阮黎被她独自留在房间,会怎么想?徐梦舟换了衣服回去,一向能言善辩的舌头此刻却不灵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还是我们继续?阮黎给出了另一份回应。这个总是见缝插针逗弄她的坏女人,展现出了无比的包容,没有调侃,没有失望。隔着一根手指,阮黎再次吻向她的唇。“去吧。”她说,“我该喝药了。”徐梦舟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假设成功有进度条,阮黎很清楚,她只有一步之遥。……端午不像祭祖,家里人不多,佣人早备好了新鲜粽叶、泡好的糯米和各种馅料,按照惯例,是要亲自包的。徐梦舟从小就包过,她不挑嘴,咸甜都吃,所以每样都包,只用绳子颜色区分口味。阮黎是真真正正一点活没做过的人,她也没想到徐家居然自己动手,此刻拿着粽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还是徐奶奶看到她的窘境,用胳膊肘拐了孙女一下,后者才发现。“阮总也有不会做的事?”徐梦舟笑嘻嘻地用肩膀撞人一下,“很简单的,像我这样卷。”阮黎的心猛地一震。自从徐梦舟失忆后,她就再没听到这个称呼,尽管语调亲昵,可这个词被讥讽嘲弄地说了数年,身体已然形成条件反射。她的手僵住,下意识去探寻对方的神态。记忆恢复了吗?是想起什么了吗?她迟迟不动,徐梦舟只以为是没看懂,便放下手里的叶子,握住阮黎的手,带着她卷,“这样向内窝进去。”“……嗯,记住了。”阮黎紧紧盯着徐梦舟的脸,还是平和的,带着对她的亲近,些许小小的自得。没恢复。可她提起的心还是没有落下。悬崖边走久了,熟练了,很容易忘记平衡有多脆弱,只需要一阵风,微风,便足矣让人摔得粉身碎骨。她现在的所有幸福都是偷来的。阮黎垂下眼,将所有神色敛去。她还是不熟练,心不在焉,笨拙地包了两个歪扭的粽子,就把裙子弄湿了。徐梦舟嘴上笑话她是个笨蛋,一边又催促她赶紧换衣服,别着凉。阮黎上楼,再下来时,徐梦舟却不见了。“童颖来找她,她们去花园说话去了。”徐奶奶说。徐梦舟失忆的事情,只有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连小姑母一家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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