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的窗帘半拉着,昏沉的天光从缝隙里渗进来,落在角落处的男人身上,清晰流畅的下颌线隐没在阴影里。男人的半个身子陷在皮质沙发里,指节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西装袖口露出一截金属表带,映出刺目的冷光。钢笔在纸上游走发出沙沙的声响,医生低着头,不断在记录表上写着什么,直到听见对面人冷静的声音。“我又做了那个梦。”医生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下一秒,他有些讶异地抬起了头,想要从男人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信息来。可他的面容始终平淡而静默,俊美的眉眼在黑暗的环境中丝毫不减攻击力,医生无法从他的眼睛里摄取到任何情绪。“你已经很久没有做那个梦了,”医生安静地看他几秒,轻声问,“能再和我讲讲吗?”沙发上的人沉默了很久,久到医生以为他并不想同自己分享他的梦境。外面的太阳已经开始缓缓下落,整片天空被橘色晕染,江停时抬起眼,看向不远处的夕阳,几乎将整个世界全部占据。男人的呼吸变得有些沉,他下意识去摸了下腕间的手表,很轻地摩挲几下,终于缓慢地开了口。“我梦见他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样子,”江停时想了想,似乎真的在回忆,“我抱着他,想把他送去医院。”说到这里,男人皱了皱眉,看起来有些不解:“可是他却推开了我。”“为什么?”“我不知道。”梦里的画面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江停时指尖燃着一支烟,雾气漫上来,模糊了他的眉眼。“他求我放过他,”男人闭上眼睛,“他说比起继续待在我身边,他宁愿去死。”“医生,我不明白。”男人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听起来他真的对此感到疑惑,可似乎又隐隐地透着不易察觉的受伤:“待在我身边,真的有那么难以忍受吗?”“……那后来呢?”医生握紧手里的笔,努力将声音放得更轻,想要引导他的思绪,“你做了什么?”江停时没有看他,紧紧盯着面前雪白的墙壁,他想起男生苍白的脸和紧闭的双眼,整个人似乎陷入在无尽的痛苦中。他再次沉默了很久。指间的烟无声燃烧,灰烬像是枯死的蝶翅一般剥落下来,烟雾似乎凝滞在半空中,手边几滴琥珀色酒液顺着茶几边缘流下,融进深红色的地毯里。“我放了他。”“为什么?”医生扬起眉,“因为他说他很痛苦,所以你心疼了吗?”“……没有。”“那究竟是为什么呢?”医生看着他,循循善诱:“江停时,你明明不是会轻易放手的人。”“因为我讨厌他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什么样的眼神?”江停时停顿几秒,语气难得的有些犹疑:“他似乎……在恨我。”医生抿起唇,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落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复而又放下手中的东西:“所以你是因为害怕他恨你,所以才把他放走了?”对面的人没有说话,更像是默认。“既然已经选择了放他离开,为什么现在又要重新接近他,还让他成为了你的弟弟?”医生的目光落在男人过于出色的外貌上,这样的皮囊,似乎能隐藏一切埋在骨子里的暴戾和疯狂。“是因为你曾经说过的吗,你的东西,就要永远属于你?”“……”指尖的烟已经快要燃尽,江停时闻着烟雾中很淡的雪松气息,只觉得心底的燥意快要按捺不住。似乎在他都没有意识到的那段时间,他就完整而精密地安排好了一切,江恒如他所料的那样将宋清念接回了江家,看着女人身后低着头沉默的少年,江停时只觉得心里的某个缺口终于被再次填平。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为什么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将陈清再次拉回自己的生活。真的是如医生所说,他认为他的东西就该永远属于他吗?——可陈清的牵绊那么多,把他重新留在自己身边于江停时而言再简单不过,江停时没必要选择这样一个效率极低的方式。他垂下眼,脑海中那个幼稚又天真的小孩与如今已经长大的男生面容重合,似乎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可江停时已经快要记不清七岁的陈清喊自己哥哥时候的样子。不知过了多久,医生看见对面的男人终于动了动唇,声音极轻,他差一点就要听不见对面的话。“不是。”江停时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他只是平静而果断地否定了医生刚才的话。“我只是——想听他再叫我一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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