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夏说:“你有心事。”解雨臣沉默了片刻,承认了。他说他有几个朋友,但是他们可能都会比他先死,“死”这种字眼其实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过于直白了,所以自古以来都有避讳,大家往往用“去”或者“走”之类的字眼来替代它。不过解雨臣总觉得说得隐晦了危夏可能会不明白。“朋友……”危夏说,“我以前也有朋友,但是都已经死了。”她所说的朋友,就是那次陪她出去玩的那群人。危夏注视着解雨臣,可她的眼神是空洞的,既不快乐、也无悲伤,她说:“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们还是会再见面的。”解雨臣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但他只能解释为危夏精神不正常。和她讨论生与死这种高深的话题,其实是不太合适的,尤其这个话题其实很可能刺激到她。然而危夏却忽然告诉他:“有人对我说过,门的后面存在着伟大的秘密,那个秘密,可以实现任何愿望。”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危夏声音平静而又柔和,她的神情甚至堪称温柔。这回轮到解雨臣愣住了,他终于意识到危夏去过的那个地方可能比他想象得更危险、更神秘。他问危夏:“你的愿望是什么?”然而危夏却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像是根本不知道他们刚才究竟都在谈论些什么。「你的愿望是什么?」危夏又一次想起了那里,她想起密密麻麻的参天的古树,抬起头来看不见天日的阴影。树群过于繁茂的枝叶将日光遮挡得严严实实,不知多久未曾被人踏足的山道,放眼望去,视线内只有延绵不绝的、无比浓郁的翠色。有人拉着她的手问她,我们真的一定要去那里么?可是危夏想不起来那人的脸,她也想不起来自己说了什么。她只知道心底里有个念头,驱使着她去往某个地方——仿佛那是她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你的愿望是什么?」有声音一直在询问她。危夏忽然想起来了,是为了实现某个愿望,所以她才要去那个地方。“我的愿望……”危夏喃喃着,她低头看到自己的双手浸满了血,她的身上也全是血。血从她的头顶往下流淌,粘稠而又腥热。她走过的地方全都是红色的。她知道自己要离开,她必须要出去,这里不是她应该存在的地方——生与死的概念,在这里变得模糊。但是无数双手却从血液里钻了出来,桎梏着她的手、脚、身体,试图将她留下来。足以刺破鼓膜的尖叫声钻进她的耳朵里,无数道声音重叠起来,它们哀嚎着、怒吼着……她的脖子被掐住了,她的脚也被拖住了。所以她只能在地上爬,就像是被打断了全身的骨头那样,她的眼泪混在血水里,可是逐渐干涸的血糊住了她的眼皮,让她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然而有一道声音,却穿过了漆黑深红的血,宛若神音。-:解雨臣抱着危夏,他叫着她的名字,但她显然是做噩梦了,所以浑身都在发抖。她的身体早就已经被汗沁湿了,脸色宛若从河里爬出来的水鬼那样惨白。从满是血腥与尖叫的梦境里醒来,危夏的手指无意识地痉挛着,那种被碾碎了骨头一样的疼痛在她的血肉之下颤抖。解雨臣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指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每一根手指。“只是梦而已,”解雨臣温声同她说着,他那用来唱戏的嗓子实在婉转,声线轻柔地安抚着她的情绪,他拍着危夏的背说,“没事的,别怕、别怕……”在满脑子嘈杂的声音里危夏睁开了眼睛,她转动了一下自己的眼珠子,视线逐渐聚焦,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来分辨抱着她的人是谁。解雨臣的脸在她脑海中的印象其实并不深,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男朋友。但她脑海中横贯着的却是“朋友”。朋友、朋友……从脑袋深处传来的刺痛让她将脸埋进了解雨臣怀里。解雨臣察觉到她又在哭了,她的泪水时常来得很突然,持续时间也不定,偶尔还伴随着胡言乱语。好在这些问题也都不算什么,并不会影响到那名为“恋情”的花朵。能够改变它的只有心。然而危夏的心是最容易动摇的,或许她曾经有可能去拥有一颗稳健的心,但那颗理应美丽的、闪烁着理性之光的心早已支离破碎。即使再次被拼凑起来,也不复昔日的光彩。所以她总是会感到害怕、心生动摇。她近乎急切地寻求着可以填满这颗心的东西,她将那理解为“爱”。不知根源,但在她如今的理解中,爱是伟大的、爱是万能的,如果拥有了爱,那便等同于拥有了一切。她的脑海中充斥着数不尽的光怪陆离的念头,令她竭尽全力去追求着她所认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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