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客套的话都是鹿竹教她的,在宫里多说“谢”字,多行礼总是没错的。帝后夫妇皆有许多话挂在嘴边,但今日御花园内人太多,实在不是寒暄之地。皇后极聪慧,适时将话题转到别处:“陛下,快到开宴时辰,请陛下上座。”皇帝知她心思,“嗯”了一声后便缓步登上揽月阁。沈青砚始终待在离圣驾一丈之远的地方,身形如竹,清朗而立,静静望着施停月。那日永正街上,他在酒楼二楼,隐约听见她姓施,并未往心里去,单看她一番行事风格,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没想到她竟然就是岁岁。这些年,岁岁长大了,谁都欺负不了她。往后,岁岁有他和父皇护着,更无人可欺她。帝后上了揽月阁,他却仍旧站在原地。施停月转身整理方才被昭平公主拉乱的裙摆,这才瞥眼看到他一动不动的身姿。芝兰玉树,世无其二。看着似曾相识的身形,她在脑中尽力回想,猛地想起来与那天给她解围的人极其相似。只是那天,那名男子始终未有正面对着她,她没有瞧清颜面,不敢十分确定。沈青砚与她四目相对,眼中炙热清晰可见,岁岁或许认出他了。他静静上前几步,离她更近,恰有一阵秋风袭过,吹落纷纷桂花飘在她的肩头,幽香可闻。他伸手将她肩上的桂花抚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她怔了一下,这人是否太没有分寸,男女大防都不知守。但是为了确认对方身份,她还是询问道:“请问你我是否见过?在永正街上你救了我?”他微微颔首,声音轻柔:“不止永正街,早在很多年前,我们就见过。”她哑然,怎么宫里还有熟人?身侧的鹿竹反应快,连忙小声提醒:“姑娘,这位是太子殿下。”她呆呆立在原地,半天没有动作,连裙摆都忘了整理。果然是龙凤之姿。她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她嫣然一笑:“太子殿下说笑了,我自幼远离京城,岂会与殿下早就相识。”沈青砚始终凝望着她,他在找当年那个小女孩的影子,这些年她到底去哪了?“岁岁……”,他脱口而出。施停月一时失神。她的乳名,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叫过。师父,伯父,兄长,都没有这样唤过她。仿佛随着爹娘离世,“岁岁”的名字便被时间封印,不教人再勘出一丝痕迹。她忍不住盯着沈青砚的脸,想要仔细瞧个明白,可是一侧的云黛感觉这般十分不妥,除了帝后夫妇,谁敢这样毫无遮拦直视太子殿下呢?若惹得殿下不悦,姑娘岂不是要遭殃?云黛本欲提醒姑娘不可如此无礼,沈青砚却再度唤出口:“岁岁……你真的不记得我……”施停月脸上写满疑惑。“抱歉,我不记得了。”:不记得。嗯,她那时才五六岁,如昭平一般的年纪,加上这些年颠沛流离怕是吃了不少苦,不记得他很正常。沈青砚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很快便归于平静。他处在这样的位置,于外人面前喜怒都要收起来,他早已习惯。他并不难过,只轻声道:“无妨,你回来就好。”“皇兄,我们快上去吧,母后在叫我们呢!”昭平公主左手还拿着纸鸢,右手去拉沈青砚。他抬头看向揽月阁,母后确实在向他挥手,示意他快点过去。他顺手牵着昭平的小手:“好”。望着太子殿下转身的背影,默默站在人群显眼处的周韵儿,心轻轻碎了。满朝文武和京城勋贵皆以为她和太子殿下门当户对,乃天生一对璧人,迟早她会登上太子妃之位,将来再贵为皇后,一样的母仪天下。可是今日,太子殿下却没有同她说一句话,连看她一眼都没有!他的眼里,只有施停月。纵使旁人不说,她也知道,此刻定有许多人在心里笑话她。笑她自以为是,笑她不如施家一个孤女。即使父亲位高权重又怎样?即使她是丞相之女又如何?她暗狠狠剜了施停月一眼,就是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丫头,竟让帝后如此关切,让太子殿下同她说了许多话。施停月,究竟是何方神圣!周韵儿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喜怒哀乐一一表现在脸上,此刻她的眉形拧成了“川”字,将一副花容都衬得失了颜色。陆从嘉从太子殿下入园开始便在察言观色,这园内何人在笑,何人在愁,皆逃不过她一双利眼。自然,丞相之女的失态都被她纳入眼底。瞧着帝后甚是喜爱施停月,她和母亲原本想要告状的计划只得落空,总不好平白去招帝后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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