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停月心里有万只蝼蚁在啃咬,极度的自责与不舍交织:“所以您将我打发走就是准备孤注一掷,要与周腾以命相搏吗?”冷无酒没有否认,这确实是他当初的打算。他生来是杜若的死侍,小姐死了,他本该也在那场战争中结束生命。可是小姐的幼女尚存,孤苦无依,危在旦夕,他只能选择苟且偷生,带着孩子远遁山林,好好地将她抚养长大。直到停月平安抵达京城,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便无所顾忌,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师父……”,施停月伏在他膝盖处,涕泗横流,啜泣不止,“你为什么那么傻……”“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此时的冷无酒很想像从前一样摸摸她的头,可是四肢已无知觉,无法动弹,这样小小的举动对他来说都是痴心妄想。他满目慈爱地注视着爱徒,宛如父亲:“傻孩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怎么会是好好的呢,施停月比谁都明白,如今的师父双手双腿尽废,形同废人,此生无法再行走,更无法重新拿起剑来,这对于学武之人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可是师父却仍旧只有轻飘飘一句“好好的”,叫她听了心比刀绞还疼。她的师父,原是世间最潇洒不羁之人啊。她已哭到无声,脸颊的清泪如雨珠般流淌,钻入发丝缝隙,悄悄湿了大片鬓发。沈青砚不忍,上前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中,好生安慰:“停月,你这样冷前辈只会更难受,你要振作起来,前辈才能心安。”冷无酒已经听窈娘说过太子与徒弟之事,对太子前往莫侯国救人一事深感钦佩,有这样的良人相托,他对停月算是放心了。他的目光投向沈青砚,暗含打量审视,当日在牢房他听到“太子”二字时,并未看清太子的容颜身段,此时仔细看下来,确实乃天人之姿,世无其右。“太子殿下”,冷无酒向沈青砚开口,“草民有一事相托。”沈青砚松开仍旧啜泣的施停月,回应道:“前辈请说,我能做到的定不遗余力。”“刺杀周腾一事已失败,当今朝中能扳倒他的唯有殿下您,草民将玉佩交给您作为证据,必要时,草民亦可现身作证。”薄凉的夜色罩在冷无酒身上,更添几分清寂,“此事只有殿下能办到,草民求您为施攸夫妇讨个公道。”“至于停月,草民不希望她再涉险,还望殿□□谅。”沈青砚眉目舒朗,对冷无酒所托之事即刻就应下来:“前辈放心,此事我定不负所托。我和您一样,绝不会再让停月以身犯险。”冷无酒颇感欣慰,他趁夜而来,原本只是告诉停月真相,没想到能再次见到太子,让事情有了转机。月悬高空,清冷的月光透过漏窗泄了一地。冷无酒身子单薄,被寒气入侵,禁不住咳嗽起来。施停月担心,劝他:“师父今晚就留在家里住吧,免得夜归着凉。”窈娘亦不放心:“是啊,不如就依停月所言,你再禁不得寒凉。”施远潮主动提出:“我搬回自己院子,就让前辈住在停月隔壁吧,窈娘,我命人另外收拾一间厢房给你。”窈娘:“多谢。”冷无酒见大家都安排好住处,也就没有推辞,正好他想等天明,去拜会施敬,说起来,他们已有十几年没见过。沈青砚带着玉佩和所有信件离开施家时,一片乌云随风飘动,遮住月光,一时变得晦暗不明。然而风一直在,乌云也很快消散,他抬头仰望明月:“很快,朝堂上的乌云也会彻底消除。”历真知道他所指,还是有些担心:“主子准备何时行动?”“事不宜迟,明日如期。”沈青砚没有丝毫推却,“历真,早朝时你务必将紧要人证一一带到,包括冷前辈。孤要一击即中,不容有失。”历真:“是,属下明白。”当夜,东宫的灯火彻夜未曾灭过。值夜的宫人就着廊下的月光窃窃私语:“莫不是殿下为了大婚之事废寝忘食,连觉都不用睡了?”“我估计是,要说这丞相千金可真是好福气,得了咱们殿下这样的好夫君,还未成婚便这般上心。”“那是,可惜这样的福气岁安郡主却错失了……”“嘘……太子妃已定,这样的话切不可再说。”说错话的宫人噤若寒蝉,慌得用手掌捂住嘴巴,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听见后,才算放了心。明黄的羊角灯悬在廊下,在寒风中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掉落。当东方破晓后泛起第一丝鱼肚白,寂静的宫城开始喧闹起来。躬着身子的宫女太监们来来往往,穿梭于各宫之间。前朝大臣陆续进宫,上朝议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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