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依蓦地一惊,刚要抬起的右脚重重踩回了地面。云祈似乎几天几夜没合过眼,那双内勾外扬,精彩绝伦的双瞳被浓重疲惫牢固缠绕,眼下青乌,眼中红血丝弥漫。他定向她的眸光深重复杂,翻涌浓稠怨憎。他约莫想要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来,几个黑衣男人及时围上去,强悍地阻拦去路,不准他再前进一步。谢时依扫过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抿紧双唇,迅速转身,头也不回地往里走。山水只一程,朝暮各相安。别再见了,云祈。回国他是冲着她来的。六年后。又一个初夏,从墨西哥飞北城的飞机上,谢时依提一只电脑包,高视阔步穿过过道,找寻座位。她妆容明丽自然,将一张线条干净流畅,五官精巧立体的脸蛋描摹得恰到好处。她身穿一条正红色长裙,修身剪裁勾勒玲珑身形,艳烈曼妙,茂密的冷棕色波浪长卷散于薄削肩后,荡出一缕幽幽冷香。沿途经过的数位旅客由不得侧目,多瞅了她好几下。谢时依习以为常一般,熟视无睹地找准位置落座。没过几分钟,身侧传出轻微响动,一个男人填补了空位。男人年纪约莫和她相差不大,样貌平平无奇,仿佛从来没有睡过饱觉,眼睛半睁不睁,透出浓重懒倦,古铜色皮肤被束缚在轻薄长袖下,隐约可见虬结肌肉。他一眼瞄见旁边的谢时依,单手倚靠一侧扶手,摸着下巴频频打量。飞机顺利渡过起飞期,滑入平稳飞行后,男人自来熟地用汉语攀谈,声音很是沙哑,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如此:“中国人?”谢时依在海外当了两年交换生,完成本科学业后,直接申请了当地研究生。这些年她一直在当记者,从事新闻行业,什么样的人没有打过交道?能对一切或真诚或别有居心的人应对自如。职业习惯使然,她鲜少会放弃与人交流的机会。谁都有过往,有故事,保不准一次闲聊家常就会暗藏新闻。“嗯。”谢时依坐姿笔挺,慢条斯理拉开电脑包,低声回道。男人眼尾上挑,从头到脚扫视她:“来墨西哥旅游的?”谢时依应得淡:“不是。”男人又猜:“常年生活在这边?”“算是吧。”过去几年,谢时依因为采访需要辗转过无数个地方,墨西哥刚好是此行的最后一站。见她有问有答,男人愈发来劲儿:“那怎么回国了?”谢时依拿出电脑的手稍有停顿。“探亲?有事?休假?”不知道男人是不是有追甜腻偶像剧的习惯,连续猜了几个见谢时依都无甚反应后,夸张地打趣起来:“不会是为了某个人回去的吧?”谢时依清冷的眸光微微晃动,洇开涟漪,觉得他话真多。还准确无误踩在她敏感点上。跟她去做采访,提前制定计划,设置好引导问题,却故作不经意抛给对方一样。不过倏忽,谢时依就认为自己杯弓蛇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偏头仔细瞅了瞅男人那张不知是天生还是被毒辣日头炙烤出的黝黑面庞,确定分外陌生,不曾相识。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多半只是话赶话,不过脑子地问了出来。谢时依快速回过头,取出电脑连上飞机的无线网,戴上耳机,刚要打开文档进入工作模式,一个关注已久的国内新闻号弹出了最新讯息。标题言简意赅,赫然醒目:云祈接受独家专访。入目这个久违的姓名,谢时依呼吸一滞,方才平稳的双瞳又生波澜,死死盯向那几个字。仿若一根尖锐铁钉迎面刺来,贯穿胸腹,不费吹灰之力将她钉死在了当场,再难动弹。半晌,谢时依回光返照般地迅速抬起右手,挪动鼠标,戳下进入键。慢半秒都怕自己后悔,落荒而逃似的。新闻进入直接跳转一段采访视频,窗明几净的拍摄地一角,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眉目深刻,轮廓凌厉逼人,高挺鼻梁架一副细边眼镜。禁欲,却在疯狂蛊惑。一套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碳黑色西服包裹他挺括身形,随随便便拉开一把椅子落座,左腿自然而然搭上右腿,不冷不淡地对向镜头。睥睨万物的矜傲气场悄然在散。弹幕暴雨式地洒过一阵:【妈耶!祈总简直是行走的西装暴徒!】【祈总日理万机,肯定需要有人帮忙穿脱衣服吧,我可以!】【天气这么热,祈总怎么穿两件呢,脱了吧脱了吧。】【三秒钟,我要知道怎么能够包养这个男人!】聒噪吵闹的字眼竞相钻入眼睛,好似转化为了无数具有实质性的声响,刺得谢时依耳膜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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