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公园长椅上,从下午待到黄昏,放空思绪。周围不时有几个人路过,最后天色暗下来,一个人都没了,草坪显得空旷,只剩下坐在长椅上的他。脑里响起医生刚才的话:“男性生子的案例我们遇到过一例,但你太瘦了,营养不良。”“所以有一定风险,如果想取掉,器官发育不成熟有大出血风险,要家人签订手术知情同意书。”他连签订知情书的人都没有。周围起了阵风,天边乌压压的,好像是一下子黑了。草在风中翻滚,周围的寂静像是要把他吞噬。他脸颊发湿,抬头才发现下雨了。又是下雨天。不喜欢。所有公式都可以一遍遍推理尝试得出唯一解。如果世间的事都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但有些事情说不清。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遗弃,为什么被送到孤儿院,领养被退回。记忆里的人塞给他一个小蛋糕,说在这里等着,待会儿彩虹出来就来接你了。他乖乖等在原地,盯着天边看,捏着魔方一遍遍转,天黑时孤儿院的人把他领了回去。他一直拿着蛋糕,没舍得吃。去孤儿院的路上被碰倒了,摔在地上。他尝了没脏的另一边,又苦又涩。秋雨细密,比不上夏天的畅快淋漓,一点点钻进骨头里腐蚀人的思绪。他突然想给自己买个蛋糕。最近的蛋糕店打烊了。又去了另一家,今天没开业。一辆车从身边驶过,裤腿溅了泥,没多久,鞋边也湿了水,鞋头脏污不堪。他略显狼狈地回住所。楼上一盏盏昏黄的灯在等要等的人。他什么都没有。他有的只是阴雨,狼狈,寒冷,潮湿。还有——命运开的玩笑。他把产检单放在包里,书包抱在身前,迫切想回到有遮挡的地方。他上了三楼,楼道干燥,隐约有亮光,过去一眼看到蹲在家门口的人。那人正在拿木棍在地上戳来戳去,灯光落在发顶形成阴影,察觉到动静,快速站起来,眉目带笑,眸里亮晶晶的,手背后在身后。身后是冷的感觉,阴雨未散。裴仰看了他一眼,猝不及防被拉到阳光下。那束光很强势地把阴霾逼散了。“你可算回来了。”他慢慢晃过来,抱怨着,眼里却带着笑意,嘴角扬起。裴仰:“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在哪儿待着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猜我是干什么来了?”他肉眼可见的心情好。像是有天大的喜事。全然不知别人经历了什么。更何况这份遭遇还有他的一份功劳。作为始作俑者的他却没心没肺,只顾着自己的捉弄,似乎看到别人不开心,他才能开心。他永远那么恶劣。此刻出现在这里像是为了刻意嘲笑自己一样。裴仰的所有委屈恼怒都蛮横地找到了宣泄口,刻薄的话几欲脱口而出,指了指楼梯口,让他滚的话还没说出——盛燎从身后拿出一个蛋糕:“生日快乐!”你不需要知道。盛燎张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抱着晃了晃,轻轻说,“生日快乐啊,等了你好久,怎么才回来?”“是做家教去了吗?我都等不及要去找你了。”他摸到发潮的衣服,“冷不冷?你没带伞?真让人操心,我的小天才。”他直起身,借着光看裴仰发白的脸:“很冷吗?”裴仰嘴唇动了动,没说话。蛋糕被递过来,他下意识拿好,看了眼精致的包装盒,不敢看来人,有种恶意揣测别人的心虚,还有说不来的……尴尬。冻得发红的指尖蜷缩了下。盛燎拿过他书包,从夹层取钥匙,指腹摸到文件袋,里头应该是他拿回来整理的资料,调侃:“把包护得倒挺好。”房间温暖,昏黄的小灯将房间和外头阴雨隔绝开,雨好像下大了,打在窗上留下水痕。裴仰洗了个澡,浑身干爽,情绪也平复下来。胃是情绪器官没错,放松下来才察觉饿。盛燎煮了面,端到桌子上:“生日面。”简单的清汤龙须面,卧了两个荷包蛋。他日子过得糊涂,完全忘了这事。裴仰低声说:“谢谢。”盛燎完全不懂见好就收,顺着杆子往上爬:“你是该说谢谢,你对我太坏了。”他支着脑袋,“考考你,我生日是什么时候?”裴仰没说话。盛燎:“我看你就是没把我这个敌人放在心上。”裴仰:“上半年,高考完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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