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说清楚了,我跟冷娟就是合作。”沈岭不甚在意,扇了下手,“彭彭本来就嘴硬心软,他理解我的,而且我们都计划好了,等我婚礼结束他就搬去跟我同居,房子我都买好了,到时候带你们家小右来串门!”“……”裴鹤京又沉默片刻,正色道:“多在意他的心情。”裴鹤京向来寡言,这句提醒分量不轻。沈岭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点了点头:“知道了。”打这天起,沈岭就仔细留意着向彭彭的一言一行,并没有任何异常,该打他时还是打他,该骂他时依旧骂他。甚至向彭彭还大着胆子提要求,说是在婚礼上不许沈岭亲吻冷娟。“我什么都答应你,小祖宗。”沈岭举手投降,只当是恋人可爱的占有欲在作祟。唯一出现异常情况的是离婚礼还剩一星期的那个晚上,向彭彭罕见地开了一瓶价值不菲的好酒。他只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衫,衣摆下若隐若现的腰间,系着一条细细的、缀着小巧银铃的腰链。他稍一动作,清脆的铃音便叮当作响,在暧昧的灯光下,带着一种无声的、致命的诱惑。沈岭看得眼睛都直了,一杯接一杯灌着向彭彭,把人灌醉了好,任由他摆布。刚买的猫爪拍痧拍今晚就能派上用场,沈岭已经能想象向彭彭白皙的皮肤上盛开一个个小猫爪的样子。可喝着喝着,他觉得不对劲,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远超酒精应有的效果,久经欢场的直觉瞬间拉响警报。“老婆……”沈岭抬手撑着额头,“你在酒里下了什么?”向彭彭把衬衫脱了,在沈岭模糊的视线中靠过来,“是让你快乐的东西。”确实快乐,就是全程都由向彭彭主导,沈岭被勾得魂儿都飞了,一直哄向彭彭,“老婆,好老婆你给我喝点解药,我们去房间玩……”一次过后,沈岭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全身无力,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他看见向彭彭站在他面前,有东西顺着小腿滴落。“沈岭。”向彭彭用一种沈岭从未听过的、冷冰冰的语气说:“错的不是历明朝,也不是我,而是你。”“你什么都听他的,却没有听他的忘记那段感情。”向彭彭挑眉,俯身捏着沈岭的下巴,令他抬起脸来,“你用十年对他的念念不忘,现在要结婚,还妄想我陪在你身边,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沈岭已经陷入昏睡边缘,耳边的声音和眼前的景象逐渐远去,像一场褪了色的梦境。沈家的请柬半个月前就送到裴家了,陶西右对沈岭结婚这事非常不屑,把玩着请柬,冲裴鹤京吐槽:“真不知道彭彭怎么想的,居然真的能够忍受自己喜欢的人跟别的女人结婚。”裴鹤京低着头处理文件,一言不发。他不能发表看法,无论说什么都会被陶西右以“你跟他是好朋友你就是站他那一边的吧”给狠狠数落一番,更恶劣的情况下甚至会不让裴鹤京抱着他睡觉。“你怎么不说话?”陶西右今天不打算饶恕他,“你心里是不是在默默支持他?”“没有,右右。”裴鹤京无奈地停下笔,把陶西右拉进怀里。“哼,下周婚礼我只随两百块,还要狠狠吃回本。”陶西右嘀嘀咕咕地数着。裴鹤京听得淡淡笑起来。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谁啊?大周末的。”陶西右问。裴鹤京拿起来一看,是沈岭,随即按下接听。即使没开免提,但陶西右还是能隐约听见电话那头沈岭急切的咆哮声,以及裴鹤京微微一顿的身体。向彭彭不见了。沈岭衣不蔽体地在沙发上睡了一整晚,直到今天十点才醒过来,他一动就觉得头要炸了,长长地“嘶”了一声才坐起来。眼前的景象与昨夜那场褪色、扭曲的“美梦”残影瞬间重叠。散落在地毯上的空酒杯,凌乱纠缠的衣物,还有已经干涸的一滩不明液体……理智回笼,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毁灭性的轰鸣,嗡地一声震碎了沈岭的脑袋。“彭彭……”沈岭的声音嘶哑破碎,他猛地环顾四周,房间空旷得可怕,哪里还有向彭彭的影子?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比宿醉和药力残留的头痛强烈百倍。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滚下来,顾不上身体的酸软无力,跌跌撞撞地冲向卧室、浴室、阳台……每一个向彭彭可能存在的角落。“老婆!”“向彭彭!”“操!”沈岭冲回客厅,徒劳地对着空气咆哮,声音扭曲变形。没有回应。只有他自己粗重、慌乱的喘息,和心脏突突直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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