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明飞下马,将那军旗捡起来展开,盯着上面“苍南”二字。苍南的军旗从前不是这样的,黛色旗面上是个极大的小篆体“叶”字,用金线绣成,插在苍南十六州所有的城墙之上,阳光之下,“叶”字随旗高扬,就像是苍南边界上的一扇巨大盾牌。当年,凡见“叶”字旗,谁不俯首认输。松明飞轻笑一声,抬高手,松开。军旗再次落下,松明飞翻身上马,马蹄自旗面上踏过。庄荫的援军去得及时,容霄能被奉帝看中,确有几分本事在身,若不是玉都内无人敢提叶昀的名字,想来人人都会道一声,容霄堪比当年叶郎。不过,黎族主要精力也并未放在庄荫,不过是声东击西的路子,待常映秋率兵抵达庄荫,容霄已经同烈沙营开始善后了,黎族军队退出庄荫外百里地,潼关那头溃败,庄荫这边却赢得毫不费力。但还是年轻。一个活在盛世太平中的公子哥,就算再如何意气风发,也不及当年叶昀一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黎族这次恐怕是被恶劣的生存环境逼到了绝处。眼看着自己族人都养不活了,还要给大澧进贡,那国力强盛的大国还要欺压他们,游牧民族常年在马背上生存,骁勇善战、好勇斗狠,铁了心要拼出条血路。容霄经验不足,常映秋数年不曾遭遇如此狠饿的敌人。腊月初三,庄荫告急。庄荫一战始于常映秋抵达后的第四日,那日下了场雪,百里外的黎族军营没有丝毫动静,却在夜里亥时突然如土行孙一般出现在庄荫城内。因着战事,夜里巡逻已有加强,但还是被人毫不费力地抹了脖子,也不知道那一向作战如莽夫般只知道直来直去的黎族,是怎么想出这等阴招,趁夜里来了个偷天换日。一声号角,全军夜里“腾”地起身作战。黎族偷袭不过数百人,常映秋甚至都没出面,只坐在仗中讥笑。“倒是越活越回去了,老子原本还敬佩黎族汉子有些血性,转头都干起了这等宵小之事,上不得台面。”松明飞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许久不说话。直到容霄进帐复命。松明飞忽然起身:“不好,”一双精目直直看向容霄,“敢问容副将,今晚被杀的士兵是负责何处巡逻的,可找到了黎族进来的地方?”这还是容霄头回跟松明飞说话,往日里松明飞与常映秋布阵,帐内是不留其它人的。这些时日以来,他只觉得松明飞即便在焦灼的战事中也不紧不慢,总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果真有几分高人的模样,他倒是想跟松明飞请教,奈何总也无机会。容霄敛色,面上越发敬重:“是负责包家巷附近的士兵,刚刚已派人去找,在一家糖水铺子旁发现了一个地道。”松明飞即刻看向城内地图,白净细长的手指顺着包家巷游移,然后停在一处,道:“前些日子我在城中各处都转了一圈,因着西北不好甜口,所以包家巷仅有这一家糖水铺子。”他另一只手伸出,直直指向城门。电光火石之间,容霄双目圆瞪。“黎族不可能无缘无故派数百个将士过来当送死鬼,这个地方也不是随意被挖开的。包家巷是背街,却联通三条主街,更有七条小路相交,可谓是城内通往城门最不起眼却又最便捷之处。”松明飞倏地看向常映秋。几乎和容霄同时开口:“有人偷袭城门!”常映秋脸色一凝,伸手拿起大刀,盔甲还在身上,大步往帐外走去。松明飞只听一声令下,集合出兵。帐内只剩他一人,盯着城防图出神,帐口寒风如蛇钻入。松明飞陡然转身,盯着缝隙里那一线漆黑。有人通敌。夜里的庄荫很安静,黎族用数百人保了一人,那一人是黎族最擅暗杀的年轻人,一柄短刀一路收割血腥。城门终于传来击鼓声,火把犹如夜里火龙。那人气息奄奄,最后一口气,只做最后一件事,他打开了城门门闩。常映秋狼奔而去,城墙上飞箭如雨。那扇门终究未彻底打开,但已失先机。庄荫一战僵持月余。韩无双无命不出渭州,泗水和渭州是大澧在苍南边界的一条天然屏障,韩无双的任务就是守好这道屏障。4腊月初九,小寒,三九天。玉都上下都在为着即将到来的腊八节做准备,即便是今年冬日难熬,但日子总是该过还得过。街面上小孩儿穿得厚厚的短袄,在雪地里滚了一遭又一遭。市集上愈发热闹了,卖糖葫芦的货郎揣着袖子扛着个稻草扎的圆棒,沿街叫卖。泥人冬日里是不出来的,那泥冻成了硬邦邦的一片,别说捏了,活像小石子儿一般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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