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昀收回目光,把饭菜端上桌。朝怀霜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这食肆小虽小,却已经是声名远扬。一道香椿炒鸡蛋,香得口涎横流。吃过饭也不走,还自顾自倒了杯茶,一口一口地啜饮着消食。等店里客人陆续走完了,才又开口:“说说吧,你昨天晚上发现了些什么。”叶昀在朝怀霜面前坐下,只倒了半杯茶,拿在手里晃:“卢家后院杂草丛生处有一些脚印,翻过那片院墙可以直接进入卢樟所住的柴房,柴房里有个茶壶,里面已经没水了,但应该能验出些东西。“秀桃家的门上有处木刺,木刺上挂着根丝线,桌上摆着一壶酒,秀桃有孕在身,酒是给谁喝的?床上的被子上有一丝血迹,我猜测,凶手身上可能有伤口。“另外,秀桃的床下有个很浅的鞋印,鞋印四周有些干泥,正好把鞋的形状留了下来。”朝怀霜挑眉:“所以?”“没有见过尸体,不好下结论,但能肯定的是,那夜有人在秀桃房里喝酒,只会是熟人。既没显怀,又已经开始安胎,大约在两三月左右,只能查林家。”话音刚落,赵捕头带着人过来,请朝怀霜上堂。朝怀霜起身,掸掸衣袖,折扇一摇,就这么踏步出去,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叶昀倚着墙看出去,这年头的年轻孩子都是这般张牙舞爪的模样吗?心念刚起,又想起桥边那人。目光一动,那人还在看他。见店里无人,倏忽冲叶昀露出个笑,显出左边的一颗尖尖虎牙和唇边一粒梨涡。叶昀解了围裙,走过去。“兄台可是在看我?”苏溪亭笑意越发深了,眉目舒展,这笑模样竟像个孩子,他言语间带了些得意:“你想救牢里那个人。”不是问句,十足的肯定。叶昀再次感慨,如今的年轻孩子,真的都很自信。“我可以帮你,”苏溪亭又道,“只要你请我吃顿饭。”叶昀觉得这孩子还有些可爱,心中一时不由得升起了慈蔼,他也不问对方是怎么知道他的意图,只说:“我已经请了讼师,你若想吃饭,只管来就是。”谁料苏溪亭并不起身,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仰着头去看叶昀:“我帮你,你请我吃饭。”出奇的固执,听起来又挺有原则。叶昀蹲下身,与他平视,凑近了才看到他那双眼睛黑得惊人,透着丝丝缕缕的凉气,就像是山间泉水,干净,但刺骨。“那你要怎么帮我?”苏溪亭闻言笑得越发开心,伸手从怀中拿出一枚信封,指尖白如玉,不见半点红色。叶昀接过信,打开一看,饶是他再怎么不动声色,也有些惊异,竟然是一份……验尸单。死七日,怀胎三月,口鼻内流血水,满面血荫赤黑,粪门突出,便溺,为压塞口鼻窒息而死。指尖有伤,指甲里有肉屑和血渍,腰间有指印。“你……”叶昀猛地合上信,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溪亭。苏溪亭手指点了点信:“这个给你,请我吃饭。”像是已经与他做好了交易,终于肯起身了,站起身才发现他竟比叶昀还高上几寸,得意洋洋往店里走,脚步极轻,几乎人过不留痕,那件雪白的云锦长衫根本落不到地上。叶昀抿抿嘴,这样的轻功,世所罕见。苏溪亭一顿饭吃得很慢,每一口似乎都要回味很久,一菜一饭足足吃了快一个时辰,叶昀光是热菜就给他热了两遍,再好吃的饭食反复回锅也变得乏味,可他还是一脸津津有味,像是在吃什么八珍玉食。等搁下筷子,他才又笑盈盈地冲叶昀道谢,然后自顾自回了自己的小摊子上,往竹椅上一坐,悠哉游哉。街面上热闹异常,去衙门看审案的百姓陆续回来,一两个都面带讶异和同情。“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一出。”“那卢樟还没成婚就戴了绿帽子,现在还要被诬陷杀人,真是造孽。”“可不是,我家舅爷就是卢家庄的,听他说,那秀桃生前就是个狐媚子,一双眼睛勾人着呢,谁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是哪个的种,说是那管家,可那大户人家后院儿的事,谁又说得清楚。”“那朝怀霜还真是有些本事,三两句说得县太爷脸都绿了,你们瞧见没,那管家都开始抖筛了。”“这叫什么,奸夫淫妇,本就该浸猪笼。”叶昀被苏溪亭绊住了,没去衙门看,不知道朝怀霜到底说了些什么,但看情形还算不错。他等在朝怀霜从衙门出来的路上,远远瞧见他就迎了上去,把苏溪亭给的那张验尸单递过去。朝怀霜拧着眉看:“仵作只说身孕大约两个月,这上面怎么写着三个月?你哪里来的验尸单,你还请了别的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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