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叶昀自觉实际年纪不小了,内心总以长辈自居,常常与自己说不要跟小辈计较,但这分明就是个熊孩子。2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春日往末了走,惠山漫山遍野的杜鹃怒放如春火缭绕,引来赏客无数。一时间,街面上的姑娘、小姐们都簪着火红的杜鹃,笑笑闹闹着去赏花、礼佛、上香。食肆门前的那座桥,是梁溪县的主桥,横架弦河之上,每逢集市、节日,便是全县最热闹的地方。粗粗一看,人头攒动,往来之声不绝于耳,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挑担赶路、驾车送货、骑驴拉车,在青石板桥上摩肩擦踵,桥边一棵海棠树,海棠花下郎君倚坐。叶昀每日来食肆,便是日日享受着这样的俗世美景。苏溪亭任由行人看,偶尔卷了袖子磨墨,给人写上一封家书。卢樟擦着桌子,他刚刚送走了一批吃早饭的客人,自他在食肆里安顿下来后,每日清早都是要开张的,不管叶昀何时到,他只管兢兢业业地做着几份早饭,供往来的行人用饭。“东家,早饭收的钱放在柜台里了,我记了账。”卢樟袖口高高卷起,露出肌肉虬劲的小臂,麻布做的围裙围在他腰间,一笑露出一嘴的白牙,憨厚得很。叶昀肩上的垂珠一跃上柜台盘下,卢樟便熟门熟路地用小碗装了猫食儿放过去,倒是比叶昀伺候得周全多了,半点也不让猫大爷挨饿。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厅堂刚洒过一行水,透着街边青草的香气。叶昀着实觉得自己赚了,有这么个勤快的小二,他哪怕今后睡到晌午再起来,也不是不可以。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叶昀笑咪咪拍拍卢樟的肩膀:“辛苦了,还是那句话,不必起那么早,要好生休息。”“东家说笑了,都是我该做的,再说了,我也没那么多觉可以睡。”卢樟手里还拿着抹布。叶昀路上就瞧见苏溪亭了,指过去问道:“他什么时辰来的?”卢樟摸摸头:“我开门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我给他端了早饭过去,他不要。”叶昀从厨房拿出菜篮子:“他既然不要,你就别管他了。”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一身犟脾气。说着出门去买菜,集市上的菜贩大多都要收摊回家了,只等着叶昀来收菜。百无聊赖间,一边聊着闲话一边顺手还给叶昀择起了菜叶子,也不觉得亏,毕竟叶昀给的银子不少。“你们听说没,雪浪镇上又有人失踪啦,也不晓得是真是假,我这心里当真瘆得慌。”一贩猪肉的汉子闻言道:“是咧,我妹夫就是那雪浪镇的人,在镇上给人当账房,昨儿一大早赶到我家,把我那十二岁的小外甥送过来,只说等事儿过了,再给接回去,镇上不比县里,到底有官老爷镇着。”“那雪浪镇都失踪多少个十五六的少年了,咱就算在县里又如何,也没瞧见县太爷破案呐。要我说,还是把孩子看紧最好。”贩鸡蛋的老汉“嘿”了一声:“呸呸呸!无益言语休开口,不关己事少当头。叫这巡街的捕头听见了,可有苦头吃。”菜贩们叽叽喳喳,叶昀一到集市上,就听了半耳朵。瞧见叶昀总算来了,菜贩声才大了起来:“叶老板,可算等到您了,您再不来,我都赶不上回家做晌午饭了。”叶昀拱手:“实在对不住各位,往后我一定早些,一定早些。”沿路收着菜,瞧那已经拾掇好的青菜,想掏出几枚铜板,却被人按了回去。“您给我们的菜钱够够了,不必再补,权当啊,是份儿心意。”叶昀同几位菜贩聊着,还教了他们如何烧饭烧菜,每日来总免不了一些请教,他也不藏着掖着,都抖落了干净。几人在集市这头寒暄,那头却忽地喧哗声骤起。叶昀回头看过去,简易的菜摊被人掀翻在地,正是那个刚刚提到雪浪镇少年失踪一事的菜贩,一身麻布青衣,被人打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他也是无妄之灾,收菜篮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行人衣袖,菜水溅上几滴,刚低头准备道歉,就被来人身后的护卫打翻在地了。自叶昀目光看过去,领头那人看似二十出头,身量不高,但着实清瘦,穿一身宝蓝底菖蒲纹杭绸直裰,浑身金钗银坠,好不华丽。生得是浓眉鼠目,眼下青黑,唇间泛白,身后跟着二十来人,俱是凶恶眉眼。“爷,爷,是小的没长眼,您大人大量饶了我罢。”菜贩一日才挣几个钱,都是勉强糊口,谁愿意惹那地头蛇。贩猪肉的汉子神色一凛:“这可完了,那是小太岁赵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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