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捕头捂着脸,侧头偷笑。那汉子有些犹豫,同伴一急:“说罢,都这个地步了,再藏着掖着也没意思。”那汉子支吾着开了口:“是,是盐帮。我们在姑苏不小心偷了盐帮在姑苏分舵的一艘船,又在城里抢了几家的财物,那盐帮的人便说让我们从此别再让他们瞧见,否则见一次就杀一次。我们一路都是隐蔽着走,到了陵州,又被总舵的人盯上了,这才一路逃到了梁溪,前两日,瞧见了盐帮的人在梁溪行走,我们这才想跑。”“盐帮?”赵捕头笑不出来了,眉心皱到了一起,粗声粗气道,“这群贩私盐的,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我定要报给新来的县令,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就让盐帮的人来灭。哼,带走。”叶昀心口猛地一跳。又是盐帮。他那双眼睛有流波一转:“赵捕头,那我们就不妨碍你执行公务了,先行告退。”赵捕头连忙拱手,一大老粗面对叶昀时总显得拘谨:“叶兄、苏先生好走。”回去路上,正逢各处下工,回家的人行色匆匆,酒楼食肆、小吃铺子里全是一片热火朝天,香气盈满大街,比早间、正午都要热闹,花楼、画舫的灯也渐次点起,仿佛就等着日落的那一瞬,开启一个全新的世界。苏溪亭掏钱买了袋瓜条蜜,把垂珠塞进叶昀怀里,自己一条一条吃得带劲。“我觉得这盐帮挺有意思,还追杀呢,我瞧着就是吓吓他们,估计人已经忘了他们是谁了。”叶昀抱着猫,只觉得满怀软绵绵、暖呼呼,可抱久了也觉得沉,平日里不觉得垂珠吃得多、长得胖,只这时候生出一种要给它减食的想法来。“是啊,确实只是逗逗他们。”叶昀敷衍附和,心里却犹如掀起滔天巨浪。这样的做派,像极了从前的自己,军中部下常说他一肚子坏水,惯会吓唬人,其实都是些空架子。而最让人心惊的那句话是——“见你一次杀你一次”。曾经有人调侃他:“哪有见一次杀一次的,杀了第一次,难不成还能复活让你再杀第二次。”夜里,叶昀藏身城外杏子林。原是自己一个人偷溜出来,到了杏子林却发现苏溪亭已经等在那里了,双手抱臂,靠着树干,闲散逍遥得一塌糊涂。瞧见叶昀出现,还挑了挑眉毛。“好巧啊,叶老板,出来赏月啊。”7叶昀用了两天的时间决定南下陵州。第一天,他劝说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朝廷的事、旧部的事,如前尘旧景,与他已无干系。第二天,他臊着脸找来了江南一带的地图,细细研究了从梁溪到陵州的路线。两日都未曾出现在食肆,第三日晚上,卢樟带着一食盒的饭菜来叶昀家看望他,老实巴交的卢樟还以为自家东家是风寒太重,病在家中,特地做了好菜来探病。谁料一开门,叶昀两日未打理的形容就这样出现在了门后。卢樟大惊:“东家,你怎么病得这么厉害?”叶昀眼下青黑一片,让开一条路,让卢樟进门,就在院子里草草吃了个晚饭,吃完了,又沉默地坐了很久。卢樟心里直敲锣,没个消停,吭哧吭哧了半天,刚准备说“东家,要不我去请个大夫回来”。就听叶昀沉声道:“卢樟,我打算去陵州一趟,归期不定,食肆我想交给你打理,你觉得如何?”卢樟觉得连日来悬在头顶那股不祥的预感如虎头铡终于落了下来,他想都没想,“扑通”就往叶昀膝前一跪。“东家!东家别把我一个人扔在梁溪啊,我既然跟着东家,自然是东家去哪儿,我卢樟就去哪儿,给您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我这条命都是东家给的,赴汤蹈火我都跟着您。”一番话说得感人至深,卢樟那小子眼圈都红了。叶昀担心也就是担心这,他尚且不能自保,只能劝道:“卢樟啊,我此次去陵州是有事要办,这事若是不顺利,我恐怕连自己都保不住,更别提保你了,你就在梁溪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不好,我卢樟只知道忠心,从前我忠于苍南铁骑,如今我忠于东家,我能从尸山血海的苍南回来,也就能活着跟在东家身边,请东家成全我。”说着,一个响头磕到了地上。叶昀看着他,仿佛透过眼前这个汉子的身影看见了曾经的百万雄师,那是他一手建立的苍南铁骑,个个都是铁血铮铮、顶天立地。“你让我想想,先回去吧。”叶昀摆摆手,面上露出几分疲惫。卢樟还想表忠心,一抬眼见叶昀神情萧索,便什么都不敢再说了,收拾了碗筷,拎着食盒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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