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圈,风向似乎并没有转。林梦出牌依旧迟疑,要么放炮,要么别人自摸。偶尔,极其偶尔,能胡一把小的。但总的算下来,她面前的钱,肉眼可见地在减少。坐在角落的林国明,捏着包子的手都快把包子皮给抠破了。他看着女儿面前越来越少的钱,再看看张博学他们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得意,心里头跟猫抓似的,又急又躁。这丫头,怎么就真上赶着送钱呢!他几口把剩下的包子塞进嘴里,站起身,走到牌桌边。“行了行了,梦梦,你也玩够了,爸吃完了,该回家了。”林国明伸手就想去拉林梦。“哎,别啊老林!”张博学立马按住了桌子,不让林梦起身。他脸上堆着笑,对林国明说:“着什么急嘛!我看梦梦打得挺好的,这不是正学着呢嘛?”他转头看向林梦,语气带着蛊惑:“让孩子多练练手,年轻人学东西快,是不是啊,梦梦?”林国明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就在这时,林梦突然轻轻“咦”了一声。她把自己面前的牌轻轻一推。“好像……胡了?”几个人伸头一看。嚯!清一色,一条龙,还带个宝!宝中宝!这可是个大家伙!张博学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他率先哈哈一笑:“你看你看!我就说嘛!手气这不就来了?”另外两人也跟着附和,虽然脸上有点肉疼,但还是麻利地掏钱。“小姑娘厉害啊!”“这运气,挡不住!”他们掏钱掏得还算痛快,毕竟,算上这一把大的,林梦整体还是输了不少。这点“回血”,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毛毛雨。女儿赢了钱就走,这也不好,林国明是骑虎难下,他长叹一口气,豁出去道:“你们玩吧,我进去看看电视。”说完就转身,钻进了里间的小卧室,把外面的麻将声隔绝开。牌桌上的气氛似乎因为林梦胡了把大的,又热烈了些。又打了几圈,其他人输输赢赢,但林梦的钱只减不增。过了一会儿,林梦忽然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张博学一边摸牌,一边斜了她一眼,随口问道:“这才几点,就困了?”林梦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刚好够一桌人听清。“唉,主要是打得太小了,一把输赢就这么点,玩得我都没啥精神了。”这话一出。麻将桌上摸牌的动作,似乎都顿了那么一瞬。张博学和另外两个牌友,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精光。张博学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无比热情和“善解人意”。“这有啥?”他大手一挥,语气豪爽:“你要是觉得小,那咱们就打大点呗!没关系啊!”旁边的牌友也立刻帮腔:“对对对,打大点刺激!”“小林想玩多大,咱们都奉陪!”林梦却像是被他们的热情吓到了一样,连忙摆手。“哎呀,算了吧算了吧。”她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我这人手气时好时坏的,万一我运气好,赢多了,怕几位叔叔不开心。”这话,带着点天真,又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挑衅。桌上三人闻言,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和自信。张博学更是拍着胸脯,像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哈哈哈!小丫头,你放心!我们哥几个玩牌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另一个牌友接口道:“输赢都正常!只要你有钱带来,我们就不怕你赢!”“对!你有钱就行!”三人异口同声,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梦。林梦听了这话,像是终于被说服了。她点了点头,然后,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弯腰,从自己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帆布包里掏出了一沓钱。崭新的,红彤彤的,厚厚的一沓。她把钱往桌子上一放,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然后,她抬起眼,看向目瞪口呆的三人,脸上还是那副有点憨憨的笑容。“这是我刚取的工资,“够不?”张博学看着桌上那厚厚一沓钱,眼睛都快放出光来。他肥腻的脸上堆满了算计的笑容,连连夸赞道:“梦梦这丫头,可她爸有魄力多了!”“老林那瞻前顾后的性子,哪敢这么玩啊?”“那必须的!”旁边的牌搭子立刻跟上,眼睛也死死盯着那沓钱,“玩牌嘛,就得有点胆量!”“小林想玩多大?说个数!”林梦像是被他们的热情捧得有点飘飘然,手指点了点那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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