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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0（第8页）
“……好嘛，咱们晚上饿的时候也要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
叶千岩一路上困惑已久，此时见四下无人，忍不住好奇地问：“大多数异能者饿上十几天都不会有事，怎么等级高了之后耐性反而退化了么？”
奚溯：“……”
容北辰：“……噗哈哈哈！”
回到船坞的时候，订购的东西已经陆续送了过来。
夏骄阳拆开装满了新年装饰物的纸箱，请审美独到的梁兰指挥，队友们一起动手，先把别墅装点得焕然一新，又在两艘船上挂上喜庆的装饰，就连焚风号冷硬凶悍的巨齿鲨船首像都被挂上了一朵大红花。
浮生酒家的伙计将一个个餐盒送到船坞门口，众人一起摆到餐桌上，开了好几坛满舵酒和各色饮料，酒足饭饱之后，又在别墅门前点亮彩灯，放起烟花。
容北辰仰头盯着烟花出神，一只手臂揽住了她的肩膀，梁兰轻声问：“辰辰，有心事？”
“没有，妈妈你别多想。”容北辰赶紧回神，找了个借口，“只是想起小时候在大陆，也曾经看到过这样的烟花。”
“是，”梁兰也想起来了，笑道，“那时候平民购买火药制品限制太多，你爸爸打听到部队驻地会放烟花，就带了一群街坊乌泱乌泱地去看热闹，结果部队一看这架势，立刻派出来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挨个查了一遍身份证，哈哈哈哈哈！”
“我的老家在新年的时候也有风俗！”奚溯插嘴道，“因为我们是从……呃，一个危险的通道到达了现在生活的地方，所以每年新年的前一天，人们会到通道出口的位置放飞一些，嗯……孔明灯之类的东西，在上面写上纪念的话，作为辞旧迎新的仪式。”
远征军每一年都会在他们摆脱虫洞的日子举行纪念仪式，但是辞旧迎新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他们生活在未来，也记挂着过去。
玩闹结束后，容北辰送母亲回房间，她已经告知队友们游戏到了关键时刻，明天起就必须一直在线，收获了一堆“年轻人就是贪玩”的打趣。梁兰本欲反对，但是看到众人的态度，又思及女儿这么多年都没有像同龄人一样痛快玩耍，便仔细叮嘱一番，随她去了。
容北辰在房间内陪着母亲聊天，直到梁兰睡着了，才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荷包放在床头。荷包是妈妈手工缝制的，里装着的是集市上购买的香料，和一张装在胶囊里的手写的纸条。
如果她在神蛊中出了意外，或许在某个睹物思人的夜晚，母亲不小心拆开荷包，会知道女儿为何而离开。
轻手轻脚地关上灯，掩上房门，穿过客厅的时候，耳边能听到陶星海大嗓门的醉话和麦粒中气十足的大笑声。容北辰沉默地没有惊动任何人，径直走到北极星号停放的位置，看到高大的青年孤身一人坐在船头的玻璃穹顶上，身边还摆放着糕点和饮料。
容北辰跃到船顶，坐到奚溯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能看到蟑螂岛上的万家灯火，映照得白骨滩上的磷火都淡了几分。
今晚是跨年夜，隐约的鼓乐声从远方传来，贵人坳的方向时不时有焰火升空，又偶尔有警笛长鸣，奔向某个斗殴的现场或是粗心酿成的火场。
“真好啊。”奚溯忽然感叹。
“真好。”容北辰轻声应和。
又是一阵沉默。
夜风渐紧，人声渐渐压不住海浪声，两人浑不在意地喝着果汁，任由衣衫上的体温被夜色浸染。
“我做好了准备。”奚溯望着远方忽然开口，“我写了一封加密邮件，会在远征军起航之后发送到领导人的邮箱中，里面写着小行星到来的具体日期，写着时空穿梭机停放的位置和启动方式，还有……你。”
他转过头望向容北辰：“姐姐，你所做的一切，应该被铭记。”
他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说出口：“我常常会想，如果全息头盔落入了另外一个人的手中，你会不会幸福地、无知无觉地过完一生，我会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拯救蓝星，然后在某一天，我们会在某一条美食街的拐角相遇。姐姐，我是不是很贪心？”
“何止是贪心，”容北辰轻笑出声，白了他一眼，“你不但要抢走我的功劳，还规定了你自己喜欢的见面地点，哪有那么好的事？”
她笑了一会儿，用仿佛盛着星光的眼眸看向奚溯，正色道：“我也做好了准备，你所想到的最坏的准备。”
“被不被人铭记，都没有关系，既然不小心被我知道了命运的走向，我会拼尽全力地抓住它、改变它。”
“奚溯，”容北辰连名带姓地叫他，“不必把我当成一个等待拯救的人，我会拯救自己，顺便捞捞你。”
奚溯一怔，然后释怀地哈哈大笑：“姐姐，不愧是你！”
两人用罐装的果汁碰了碰杯，仰头喝干，起身回到指挥舱内。
白天采购的多肉已经被摆在花架上，奚溯调出个人终端，上面记录着回溯之前关于最终一战，远征军与异族商量好的战术，和可能会有用的信息。
“根据我们现有的信息，宇宙异族做出大胆猜测——神蛊可能是至高神明的精神海，它通过某种手段将异能者的精神海载入其中，并同时摆布着玩家和虫兽，即玩家杀死虫兽，将虫兽的神经索转化为精神海；虫兽杀死玩家，玩家通常会跌落等级，那么失去的精神力可能是被虫兽或神蛊据为己有。”
“最终玩家进化到最高等级，至高神明将高阶玩家一举收割。”
这番猜测先前奚溯已经向容北辰解释过，她点了点头：“目前看来，暂时没找到推翻这种猜测的依据。”
奚溯继续道：“根据前几个赛季的经验来看，最终一局只有挑战期，没有经营期，挑战期结束后，迷雾会消散，3S级异能者会在神蛊的感召之下，在所有玩家的注视下打开圣殿的大门，异族希望姐姐你能在这个时候制造机会，让所有玩家一起进入圣殿，他们会为了种族而奋力一搏。”
容北辰点了点头，询问：“进入圣殿后会发生什么，幸存者有说吗？”
“根据鉴霜……也就是上一赛季诞生的3S级异能者，被收割后转生为青木族人的那位混血玩家所说，门后的景象他无法用语言描述，甚至无法判断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是真是幻，为了避免对你造成误导，他只能告诉你三个关键词——”
奚溯看着容北辰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转达：“‘乱序，倒错，妄诞’，对于圣殿内的景象，这是他唯一能联想到的形容词。”
容北辰：“……”
奚溯耸了耸肩：“就挺意识流的，是吧。”
一番交流之后，时间接近凌晨四点，两人取出头盔戴好，和衣在环形沙发上躺下，调整到舒适的姿势。
星辰暗淡，晨光未明，他们在昼夜交错时分十指紧扣，迎向充满未知的终局之战。
第177章
【恭喜领主，您已顺利结算神蛊[羽化]阶段的全部战利品，即将迎来[飞升]阶段的第一轮攻击，请您继续守护北极星基地，为玩家建立安全区！】
“呵，飞升。”
容北辰和奚溯的虚拟形象站在指挥舱中，精巧的北极星号仿佛搁浅一般落在迷雾中央，翻滚的灰雾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透明罩子隔绝在安全区之外，距离塔身仅有二十米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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