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手机的五指泛白,祁子阳心下一沉,“嗯,在我这儿。”并没有寒暄的必要,他开门见山地讲明来意,“那麻烦您请人回家一趟可以吗?”忍耐下话里的凝重,他语调上扬尽可能显得轻松些,“是有什么事吗?”听筒里的声音静止,秦满沉吟少顷,只说:“他回来便知道了。”老狐狸,祁子阳无声骂了句,笑嘻嘻地死缠烂打,“叔你给我透露点儿呗,我不会乱说的。”对付他爸那套,对秦满根本不起作用,他礼貌且委婉地拒绝,“我也不是很清楚,小祁少爷就不要为难我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辛苦您通知一声。”分明是半点消息不肯透露就要撂断通话的意思,祁子阳着急忙慌地捧着手机喊:“满叔,等等等……”“嘟嘟嘟——”毫不留情。垂头耷脑地慢吞吞挪回长椅边,他低眼看着代劲,久久不语。隐约猜到些什么,代劲扯出个笑。“我爸还是满叔?”“满叔,让你现在回家一趟,”瞒也瞒不住,听话也得听,祁子阳烦躁又无奈,“要我陪你吗?”“不用,你们去玩吧,”慢慢悠悠地伸个懒腰站起来,代劲小臂搭上他肩,“给我打量车。”听话地翻开软件给他打上量车,祁子阳婆婆妈妈地向人确认,“真不用我陪?”“没必要,少一副丧了吧唧的样子,”按着他嘴角朝上提出个笑,代劲不以为意地宽慰他,“怎么说我也是他儿子,代良还能真下狠手啊。”总觉得不对劲,祁子阳皱眉,“可是……”“可是什么可是,放心吧,”出租车距离不远,很快抵达,代劲拍拍他肩,“好好玩,我走了。”“爸。”“来了,”代良下巴微抬,点点对面的位置,“坐吧。”长桌布满佳肴,精致到一丝不苟的摆盘,处处透露着不近人情的味道,代劲应了声便拉开张靠椅落座,不疾不徐地吃东西。等代良吃好,他也就搁置下餐具停止进食。注意到他面前的食物并未减少许多,代良难得关心一句,“不合胃口?”耷落于椅后的手指稍蜷,代劲摇头笑笑,“不饿。”拿过餐巾慢条斯理地擦拭唇角,代良颔首,不予多问。“你那大学可以不用去了。”瞳孔微缩,心脏紧得发疼,代劲骤然抬眸看他,“什么意思?”“字面意思,你成绩漂亮,挺容易谈,”扔开餐巾,代良抵着手边的文件袋沿桌滑送给他,“其他不用你管,你只需要入学时去淮安大学的经管院报道就可以。”大脑宕机般空白一片,代劲忍下眼圈的烫,竭力保持镇静,食指绕开文件袋的封绳。只一眼,灼烫瞬间从眼尾蔓延开,他眨眨眼,隐去眸底的湿润,又问了句,“什么意思?”代良眉心不明显地拧了下,有些不耐烦,“就你看到的那样。”他一副理所当然、风轻云淡的姿态生生刺破代劲从来和缓的情绪。“代良!”眉头拧得更深,代良环臂看他,语气含着警告,“谁教你直呼长辈姓名的?”胸腔沉重,心跳飙升摇摇欲坠,代劲嗓音晦涩而执拗,“我不想去,凭什么?”轻描淡写地将人从头至尾扫视一通,代劲指端轻叩桌面,倒真地回应起他的质疑。“凭你姓代,凭你十八年得到的所有皆因为你生在陈家。”代劲缄口不言,听得想笑。“别再任性了,没有坐享其成却不担其责的好事。”他直勾勾地注视着代良看不出情绪的眼,绷着脸一字一句地陈述,“坐享其成?我哥离开前你们谁有管我?”低头笑了声,代劲眼神一点接一点沉下来,“慧淑姐都比你有资格讲这话吧。”手指骨节规律地敲着桌沿,代良冷眼看他,不发一语。“既然没想过要我,不愿意管我,就干脆一直那样好了,”代劲气息有点不稳,喉结上下滚动圈,他不愿退让一步,固执地讲下去,“现在又来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指节压上坚硬的木,啪嗒而清脆地响,代良唤他。“代劲。”十一岁之前不闻不问,是漠不关心的眼神,得不到的糖,没有回应的哭腔,堆满玩具却始终无人造访的房间。十一岁之后咄咄逼人,是排满的时间表,完不成的任务,险些丢失的梦想,飞鸟甘愿丢弃翅膀却换不来的一声笑。代劲喉间微微哽咽,充耳不闻其言,“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个半成品替代品。”伤敌四百自损八百的一句话。停顿须臾,他放轻声音问:“你为什么不能再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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