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沅之羡慕这样的能力。他与卫缙出现在雪昼生命过程中的不同阶段,都陪伴少年走过一段时间,两相比较之下,有些细节连自己都无法做到。但卫缙可以。就连教书写字这样平凡简单的日常,卫缙都会把每件事拆得很细很细。小到今天雪昼比昨天多练了一页纸,他都会以此为由给予雪昼奖励。每份礼物都精心准备,带着不同的缘由,平日里外出归来,定要给雪昼带点什么他没见过的小玩意儿。若是更晚些回来,还会亲自下厨给雪昼做些他爱吃的点心。雪昼来天授山之前,卫缙从不会这些手段。但雪昼才跟在他身边几个月,精神状况已经大有好转,脸颊上也多了点肉。除了不爱说话,几乎与寻常普通人无异。他最先会说的两个字是卫缙,随后是雪昼。再然后是衔山君,天授山,珍珠,蓝玉,宝石,樱桃……又过两月,天气更暖和了一些。卫缙开始教他修炼。自两人共同生活以来,雪昼变得很黏人,夜里没有卫缙在身边就无法入睡。后山之中,往往卫缙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说话时也偷懒,能说一个字就绝不说第二个字。大部分情况下,卫缙都是默许的,纵容的。唯有修行一事,却是雪昼无论如何黏着他都无法解决的。这件事必须他自己来。好在雪昼态度也十分端正,他很珍惜卫缙手把手教他修炼的机会,努力按照卫缙定下的修炼计划执行。但,总还有一个困难无法克服。恐高。任凭他近战练得如何行云流水,作为一重天的修行者,恐高仍是大忌。雪昼连睡在稍高的地方都不敢,躺在床上,闭上眼稍微待上一会儿,失重感就一阵阵袭来,紧接着是心悸、冷汗、浑身颤抖。更别提在空中施展法术了。他想逃避,眼睛哀求般看向卫缙,希望可以不要有这个环节。卫缙的态度有些冷酷无情,但他仍然和颜悦色地说:“雪昼,这是必须的。”“你一定要学会。”他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没人能保护你,你要怎么保护好自己?”卫缙语重心长地同他讲道理。雪昼只好提起剑,重新面对这个难以克服的问题。偶尔,他自己一个人待在后山,也会偷偷站在稍高一点的地方,尝试着往下看。他还喜欢扔东西玩儿,小石子,一片树叶,一朵花,闲来无事就喜欢在洞府外到处扔。崔沅之就在几步之遥的距离观察着少年。他知道雪昼的本意并不是喜欢丢东西——他在观察那些东西坠落的样子。一遍又一遍,反复扔下,捡起,再扔下,默默盯着看。又过几日,雪昼爆发了。不知是修炼受阻,亦或是其他原因,他整个人显得有些烦躁。这种烦躁在他对着铜镜扯开衣襟、看到心口处那道无论如何也去不掉的伤疤时,彻底达到巅峰。雪昼一下将铜镜挥倒,手边能砸的东西全砸了,抄起剪刀,将自己的头发剪得不成样子,利刃对着胸口的疤扎下去,划了好几道血口子。等卫缙忙完外面的事回来时,见到的就是一片狼籍的场面。雪昼浑身湿漉漉的缩在没有光的角落里,眉睫发尾都滴着水,洞府内被破坏得看不出原貌,到处都是碎片。卫缙挑眉,欣赏着少年的杰作。他缓缓走向少年。每走一步,就感觉到少年身体颤抖的幅度在增大。在害怕吗?卫缙走到他面前,蹲下来。雪昼瑟缩着,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忽然主动扑了上去。卫缙没有料到这一举动,但身体已经先意识一步接住他,感觉到雪昼的下巴抵在自己脖颈处蹭了蹭,是主动示好的行为。“让我看看,伤到没有?”卫缙仔细检查了一遍少年各处。在看到他乱七八糟的头发和左胸处的伤口时,卫缙峻挺的眉深深蹙了起来。“你喜欢摔东西,咱们这里供你发泄的玩意儿多得是,为什么要拿自己撒气?”卫缙的语气冷下来,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雪昼不安地看着他。卫缙顺手将自己的发带扯了下来,将他两只手腕绑起:“在这里乖乖坐着不许动,这是对你的惩罚。”随后他将少年从自己怀里捞出来,仔细上好药,将他放回两人一起睡觉的地方。雪昼的眼睛一寸不错开地看着卫缙。他看到男人一点一点将洞府收拾干净,面上瞧不出半分愠色。随后卫缙离开了。望着他的背影,雪昼有些着急,他小声呼喊卫缙的名字,他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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