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崔沅之和裴经业都没有说谎,那雪昼现在就可以确定,卫缙在丁郡守面前说自己有了心上人,其实暗指自己。这真是意外之喜。尽管衔山君从来没提此事,在藤族谷中也没能亲耳听到他口中那位心上人到底姓甚名谁,雪昼明面上不说,心里还是将这些小事记了下来,就等着来日成婚前再向卫缙确认。他不敢细想,生怕自己自作多情,只要衔山君没有亲自向他确认心意,雪昼便一直不敢声张。其实好多细节都能表明衔山君心里有他,不是吗?雪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胸前的玉吊坠。他早就忘了崔沅之说的那些‘你死了我也不能独活’到底是真是假,也无心求证,倘若真是衔山君下了这样的契约,必定有他自己的道理,雪昼只需要服从便是。他本来就无条件相信卫缙。“我知道了,”雪昼这才想起回复崔沅之,他的心情稍稍好转,说话时也多了一点点耐心,“但凫族伤人的事情天授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大战后朝廷借此发兵凫族,也完全在情理之中,这点希望你清楚,也请你到时不要偏帮一方。”崔沅之急火攻心,在他面前焦虑地反复行走,语塞了好半晌,才气道:“雪昼,你还真是油盐不进!”他猛然转过身,将桌上那些瓶瓶罐罐全都挥到地上,碎瓷片四处迸裂飞溅,划过雪昼漂亮火红的衣角。“……”见他一派狂怒,雪昼以一种陌生的眼光打量着他,就好像他们第一次认识一样。崔沅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自己将他硬生生逼成这样了吗?雪昼弯下腰,指尖去够那摔碎的药罐,平静地说:“这是徽玄山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伤药,前线的弟子受了伤都不舍得用的,一听说景云君负伤严重,便全部将它们送了过来,你就是再不喜欢,也不该浪费。”崔沅之嘴唇抖了抖,视线紧紧盯着他的指尖:“雪昼别碰!”比他更快的是祁徵和裴经业一行人,他们快步走进来,将雪昼拦住道:“好了好了,这些东西既然掉在地上就不要再捡了,只是这两天用药紧俏些,再过两日天授的药就送来了。”裴经业将他拽到身后,迟疑地问:“雪昼,你找我们有事?”雪昼嗯了一声,将凫族在人间犯上作乱之事简单说了,随后道:“皇帝亲自承认此事,想来不会作假,我已派人亲自前去确认,想必很快会有答复。”祁徵连忙将他带出崔沅之的房间,尝试说和道:“这件事确实是青蘅宗做得不对,但你可知在鬼族眼中,景云君是比大师兄更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毕竟四年前那场大战他一战成名,这么多年来也积攒了一些威名,只要他坐镇前方,我军士气定能大涨……现在好了,景云君法力大减又受了伤,鬼族那边定然会抓住这个机会不放。”雪昼心中颇有微词,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带个人情绪的时候,便说:“不管崔沅之能在此次讨伐中使出多大的力,天授都不能因此失彼,让那些无辜之人平白丧命。”裴经业认同,又担忧道:“战报上说河佛安昨夜下雨,有八万余阴兵出现在雨区之中,陛下和青蘅宗加起来也不过三四万兵马,打起来十分吃力,若是到了七月半鬼门关大开,还不知师星移那边要有多少鬼兵,若是不靠那些妖族,只靠我们自己……有几分把握?”祁徵嘀咕:“我们又不是对所有异族赶尽杀绝,君子族这样守规矩的也愿意参战,我们还能轰他们走不成?二师兄也不必说得这么绝对,再说了,他们也是得了好处的,战后清算不得一个个狮子大开口向大卫讨要资源?各取所需正好,谁也不欠谁,至于景云君欠他们的人情那也是青蘅宗自己的事。”雪昼现在已经不想再思考要不要让这些妖族加入战场了,他适时转移话题:“七月半入侵大卫一事只是我在鹤渊桌案上见到的计划,并不能尽信,阴兵凭雨借道,七月半那天下不下雨都是未知,谁能保证大战一定就在那一天?”他抬头望了眼黑沉沉的夜空,据晴雨录记载,这段时日会有一片雨带自河佛安郡缓缓北上,逐渐覆盖皇都以南整片腹地,就像今夜,空气中还能嗅到即将下雨的气息。裴经业也跟着他抬头望天,安抚道:“过了今夜和明夜,大师兄和师尊便会缉拿神权宗宗主归案,有了师宗主身上的令牌,我们便可以让神权宗听命于天授,胜算也更大些,就快了。”对,他说的不错,还有两天。雪昼看着那片乌云将月亮遮住,说:“如果我是鹤渊,我会选择此时全军入侵,衔山君不在,崔沅之重伤,皇帝还没有回到皇都,现在正是人间最脆弱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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