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是这么说,只是村长还有些踌躇。村长夫人见状,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猛地一推他,催促道。“赶紧的,收拾一下那间空房给人家住!”她都这么说了,村长也只好将空房收拾出来。他们二人说话虽然小声,但宋九安耳力好,只是收拾东西的功夫,就已经将对话听了过去。“怎么说?”戚元月走到他身边问道。“村长似乎不想我们来住,我们晚些时候,借他们厨房用,套套话!”宋九安觉得,这村长家中,定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们将房间收拾出来,便将戚元月和宋九安喊了过去。“这房间有点小,委屈你们二位先住着了。”“夫人言重了,能有地方住已是不易,天气寒冷,我们想借厨房一用,不知是否可以?”戚元月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串铜钱放在她手里。村长夫人看着手里塞进来的铜钱,一下子愣怔住了。“这也太多了!”她急忙推回给戚元月。“不多,夫人雪中送炭,我们夫妻二人感激不尽!”“那好吧,厨房你尽管用,我们还有事,那就先走了,戍时时就别出来了,好吧?”“好,夫人请便。”送走了村长夫人,戚元月转头看向宋九安。“时间还算早,要不要到村子里走走看?”“也好。”宋九安将东西放好,带上一些米粮就跟戚元月出了门。院子里,一名年轻的妇人正在扫雪。妇人抬头看见他们二人,疑惑地问道:“你们要去哪儿?”“方才时间急,没来得及感谢给我们带路的婶子,想拿点东西去感谢她,不知她住得远吗?”戚元月问道。“不远,就过两间屋子就是了,不过你们别太晚,婆母有跟你们说过,戍时就别出门的事吧?”原来此人是村长的儿媳。“说了,我们会尽快回来的,劳烦你了。”戚元月说话客气礼貌,妇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他们二人离开后,她就将手上的工具放下,回到屋子去了。“这户人也真奇怪,傍晚扫雪,这一晚上,不就又堆积了吗?”出了门,宋九安就忍不住奇怪。从前在北境,当地居民都是早上才扫雪的。燕岭州,也不至于远到习惯完全相反的地步吧?“她恐怕不是真的扫雪,而是在院子里确认我们的行踪。”戚元月当下就同意了宋九安的说法。两人走到带路的婶子家门,刚好遇到回来的大叔。“你们找谁?”“阿叔好,我们找婶子。”大叔见他们二人眼生,却也不像是坏人。“你们等一下。”他进了门,跟厨房的大婶说了两句,大婶就匆匆走出来。“你们怎么来了?”大婶看见他们二人,不由得奇怪。“阿婶好,我们是来感谢你带路,方才你走得急,我们没来得及感谢。”戚元月说着,宋九安就将手里的粮食袋递过去。如果有机会“哎呀,这使不得,使不得!”大婶嘴皮子利索,却是个热心肠的人。本来就没打算要什么东西,当下就推脱。“阿婶就收下吧,如果不是你,我们还在到处找地方呢!而且这也不多。”戚元月故意这么说着,打开了袋子。看着里面的精米,大婶当下更不敢收了。“哎呀,这都够我们家吃上一个月了!你赶紧拿回去吧,现在粮食珍贵,你可千万别就这么拿出来!当心要出事!”大婶压低声音,神色严肃地叮嘱她。“阿婶家中只有两口人?”戚元月疑惑地问道。“那哪能啊!我家算上儿子儿媳,七口人呢!”“七口人,这么点粮,吃一个月?”“粮食珍贵,这精米自然不可能顿顿吃饱,而且我们很少买精米,太贵了!有余钱,我们都给买种子种田,交粮去了!”百姓自己都吃不饱,却还给军队交粮。而当权者却为了一己私欲,欺瞒百姓。真能打胜仗倒是无所谓,只是这些只知道弄权之人,哪里是真的在用心打仗?“阿婶,你就收下吧,我听说北境很快就有人送粮,这里很快就没人强征粮食了。”“真的?”大叔下意识反问。“自然。”宋九安说得倒是毫无压力。大婶和大叔踌躇片刻,这才同意将米粮收下来。离开前,戚元月不忍心提了一句。“阿婶,如果有机会,可以去玉山州走走。”“玉山州?”他们一家哪里出过什么远门,但西北最大的城池,他们倒也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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