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安挥挥手,让士兵出去,自己则是守在旁边,没有开口。年欣冉打量着眼前的人,戚元月和李谦对此事毫不知情,更不会主动开口发问。一时间,除了火盆里发出噼啪的声响,便再也没有别的声音。良久,南疆细作终于忍不住开口:“年姑娘……”年欣冉耳朵微微一动,有些错愕地看着此人。她压制住了情绪,没有喊出那人的名字。但她那一丁点的情绪变动,还是让那南疆细作捕捉到了。那南疆细作激动地看着她:“你认得我对不对?是我,当年是我将你二哥尸骨带回来的!看在我救过你二哥的份上,放了我吧!”只是他这状态,反而不像是普通挟恩图报。宋九安只是微微蹙眉,没有开口。年欣冉安静地看着他,神色间却多了几分愤怒。她的手在无意识地颤抖着,李谦担忧地看着她,话到了嘴边,却不敢问出来。他只能回握她的手,好让她安心一些。“年姑娘……”“你闭嘴!”年欣冉突然恼怒地呵斥道。李谦从未见过妻子这般生气,不由得诧异。那南疆细作却低着头笑了。“怕我告诉你丈夫?”这两人如此亲密的姿势,他哪里还看不出来。这男子就是年欣冉的丈夫。年欣冉却被他气笑了。“我和你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那你告诉他,我是你什么人?”南疆奸细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年欣冉嗤笑道:“我跟你早就一刀两断,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过是一个临阵脱逃的小人!原来你是南疆奸细!”南疆奸细脸上的笑容一僵,显然年欣冉说的话,让他很是恼火。年欣冉不惧怕地直言道:“当年他是我二哥的好友,曾与我有婚约,五年前那场骚乱,在战场上临阵退缩,被我爹退了婚约,降为最低等的步兵,我二哥不忍心,将他调到少将营,两年前,我二哥战死,就是他把二哥的尸体背回来的。”好好干活她眸色一凝,沉声道:“我问你,当年我二哥的死,是不是你干的!”“呵……”那细作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却已经将罪名坐实。南疆和南蛮,确实已经联手了。“我奇怪的是,你从小在启城长大,好不容易才从伙头兵,爬到校尉的位置,为什么会去当南疆的细作?你是南疆人?”年欣冉还记得,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但我记得你不是孤儿吗?你哪儿来的南疆家人?”“是啊……我是孤儿,可我的能力分明不在所有人之下,凭什么他一上来就是少将,而我摸爬滚打,用命换来的,却只有校尉一职!南疆王答应我,只要我替他做事,等攻下启城,就把启城军交给我!”一切都是为了权力。宋九安听了,顿时笑出声来。“你想得倒是美。”“你们这些勋贵子弟怎么会懂,你们一出生,就已经站在我永远到不了的位置,我只不过是运气不好,遇到他们南疆人要杀人灭口罢了。”奸细自嘲地笑着。他从不认为自己比他们差哪里。“光是武力这一点,光是胡景和一个统领就能碾压你,你有什么好嚣张的?”宋九安笑道。“什么叫光一个统领?天子近卫营,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进的吗?武力,脑力,家世差一点都进不去!”胡景和不满地瞪着他。两人一唱一和,将他气得够呛。“既然只是一个被利用的人,恐怕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天色已晚,我先送你们回去吧。”“你们什么意思?”“我送你们回去吧,正好,我们哥仨好久不见,我们今晚不醉无归!”胡景和主动拉开门,乐呵呵笑着,直接忽略了奸细所说的话。“等等!说好的放了我!”无论他在嚷嚷着什么,胡景和也一副听不见的样子。宋九安将戚元月送出门,关上门的最后一刻,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放心,会放了你的,到地里为百姓做贡献,好好赎罪吧。来人,将人拖下去,送去苦役牢!”“是!”士兵拿上镣铐,将他从架子上放下来,把铁链铐在他双腿上。“走!”奸细被人拖出去时,不停地挣扎着。“年欣冉!你说会……”“啪!”他话还没说完,官差一鞭子抽在他身上,疼得他瞬间倒在地上!“别废话,到苦役牢里好好干活!”像他这种奸细,到了苦役牢便只有干活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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