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婉如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眉宇间透着一股特有的冷静,“你该要考虑的,若选择忠于皇上,大景朝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模样?"她的指尖轻轻点着桌面,”若忠于太子,大景朝的未来,又会变成什么模样?""我觉得,天下在你的心中,其实更重。"元婉如记得,陆江年曾说过,年少时最大的愿望是做个仗剑天涯的游侠,却因为一本书,改变了志向。她来到这个朝代已近一年光景,这一年里,她走过不少地方。她见过春日的江南水乡,看到农人在田间插秧,孩童在溪边嬉戏;经过无数城镇,见到商旅络绎不绝,集市热闹非凡。百姓们不是人人富裕,却也算得上安居乐业。大景朝,称得上太平盛世。当今皇上,算得上明君帝王也是凡人,私心在所难免,皇上扶持五皇子,猜忌太子,这些算计不过是人之常情,并不能抹杀他治下的太平景象。太子又如何呢,她不了解。陆江年,应当会有自己的答案。她不是朝堂中人,不懂那些权谋算计,但她懂得人心,也看得清大势。有时候,道理很简单,但,当局者迷。无论朝堂如何风云变幻,这平凡的人间烟火,才是最值得守护的。陆江年的眼神渐渐深邃,像是看到了很远的地方。少一天都不行陆江年纷乱的心绪,忽然如拨云见日。"多谢娘子指点迷津。"的确,他最该忠于的,就是他自己。无论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还是太子,他内心深处最期盼的,终究是大景朝能够更加强大,是边关不再重演当年的惨烈。"娘子,你这眼界……"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腕间的翡翠镯子,那是他亲手为她挑选的。犹豫片刻,他终于问出了那个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你真的是长在陆家的元婉如吗?"元婉如的心跳骤然停滞,连呼吸都凝固了一瞬。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裙角,柔软的布料扎在手心中,好像有点刺。陆江年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僵硬。他没有催促,只是轻轻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飞了停驻在花瓣上的蝴蝶。问出这个问题,他自己也心跳如鼓,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可是,随着相处越深,他就越觉得,她身上的谜团越多,那些超乎寻常的医术,许多不拘一格的想法,还有独立自主的个性。仅凭陆家,养不出她这样的性格。她刚才说的那些话,陆家哪一个人能说得出来?即便是他爹那样,从底层人家走到朝中重臣之位的人,也从未想过将天下置于君王之上。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哪一样,都不在她的眼中。为人臣子者,首先思考的,本该是忠君。可她,却把天下放在君之前。谁敢这么大逆不道呢?元婉如缓缓吐出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你干嘛这么问?"她的声音有些发紧,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两个人都知道,她在装傻。陆江年手臂一紧,将她更牢地圈在怀中。不知为何,他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眼前这个活色生香的女子就是他的娘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没什么,"他的下颌轻轻蹭过她的发顶,”你就当我糊涂了吧。"室内再次陷入沉默。虽然那层窗户纸没有彻底捅破,但他们心照不宣——此刻在他怀中的"元婉如",极可能已不是当初陆家那个循规蹈矩,战战兢兢的小姑娘了。说他自私也好,说得胆小也罢。今生,他不会追问她,真正的元婉如,到底去了哪里。陆江年思绪飘远,忽然想起她落水后,被他救起的那一日。好像是,从那个时候起,她的眼神,就与从前判若两人。是从那时开始的吗?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颤。她是人是鬼?是精怪还是仙子?抑或是话本里说的借尸还魂?若真如那些传奇故事所言,她只是下凡历劫的仙女,而他不过是她漫长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就像七仙女与董永,终将天人永隔……这个念头像一把钝刀,生生剜着他的心。陆江年突然收紧手臂,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你不会忽然就不见了吧?"元婉如诧异地睁大眼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问。"就像故事里那些仙子,”他的声音发紧,“完成了某些事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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