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点自嘲的冷意。“孙世子说笑了,我一个无官无职的白身,留在这儿能顶什么用?”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太子,语气平淡得近乎冷酷,“除非……殿下您下定决心,打算豁出去干那‘逼宫’的勾当。”“若是那样,我陆江年倒还能豁出这条命,给您当个马前卒,出把子力气。”“江年!慎言!”太子猛地蹙紧眉头,低声喝止,眼中闪过一丝惊悸。陆江年能当着他和孙涣之的面,如此直白地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可见心里对父皇的怨气已经积攒到了何种地步。但转念一想,太子心里又泛起一阵苦涩。这能怪他吗?父皇先是一纸赐婚硬塞了个梁雨花给他添堵,接着又被寻个由头撸了官职,换谁心里能没点怨怼?这是陆江年该有的正常反应。孙涣之更是被他这轻飘飘的一句“逼宫”吓得差点跳起来,脸色都变了,恶狠狠地瞪着他,压着嗓子骂他。“我看你是离京久了,在外面野疯了!脑子也糊涂了是不是?这种要掉脑袋、诛九族的话也敢往外秃噜!你不要命了?!”陆江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语气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是他说的:“那孙世子说,该怎么办?”他目光扫过太子和孙涣之焦虑的面孔,继续说道:“我人是不在京城,可京里的风吹草动,我该知道的,一样也没落下。”“殿下如今的处境,用‘不妙’来形容都算轻的了,这一局棋,咱们到底该怎么破?我洗耳恭听。”太子长长地、疲惫地叹息一声,那叹息声在寂静的密室里显得格外沉重:“江年,我知道你是替孤着急,心里有气,可是逼宫造反……”他摇摇头,语气斩钉截铁,“这条路,孤不能走,也走不通!”“一旦动手,那就是万劫不复,绝无半分胜算!”他压低了声音,带着被逼到绝境的愤懑和深深的无力感,“你是不知道,如今朝堂之上,多少墙头草,眼巴巴瞅着风向,就等着看孤倒台,好另攀高枝呢!”孙涣之眉头拧成了疙瘩,忧心忡忡地继续道:“眼下情势,实在是火烧眉毛了!五皇子府邸如今热闹得跟集市似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朝中那些个心思活络的,削尖了脑袋都想往他跟前凑。”“更糟的是,宫里宫外都传得有鼻子有眼,说陛下……恐怕在年前就要下旨,行那废立储君之事了!”“这局面,简直是坐在了火药桶上,一点就炸啊!”他越说越急,额角都渗出了细汗。他猛地转向陆江年,带着迫切的探询:“江年!你脑子活,快说说,眼下这死局,到底该怎么破?你有什么想法?”孙涣之心里清楚得很,论起谋算和眼光,自己远不如陆江年。陆江年没立刻接话。他慢悠悠地端起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凑到唇边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的寒意。放下杯子,他才抬眼,目光沉稳地扫过太子和孙涣之,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洞悉局势的冷静:“当务之急,就八个字:扎紧篱笆,以待天时。”“说白了,就是自保,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至于逼宫?那是下下策,最蠢的路子,碰都不能碰!”且不说他心知肚明那位龙椅上的人时日无多,退一万步讲,就算皇帝身体硬朗,逼宫也绝无半分胜算。万幸,太子也根本没往那条绝路上想。“五皇子是什么成色?”陆江年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但凡眼睛不瞎,脑子不糊涂的,都看得清清楚楚。他那点本事和心性,根本坐不稳那把龙椅!”“不过是仗着陛下如今的偏爱罢了。”深夜密谋(二)陆江年的目光转向太子,带着一种深沉的笃定:“殿下,您当了这么多年的储君,根基、能力、人望,哪一样是五皇子能比的?”“就算,陛下真的一时糊涂,把东宫之位换给他坐几天,那又怎么样?”“只要殿下您手里还握着该握的力量,心腹还在,根基未损,那么……”陆江年的话音微微一顿,目光变得幽深起来:“就总有绝地翻盘的那一天!”他没有把话说透,但“绝地翻盘的机会”指向什么,三人心中都如同明镜一般。密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三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无声地交汇、碰撞,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凝重,以及一丝隐秘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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