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是的,钱伟,承认吧,你就是个卑鄙无耻、懦弱自私的小人,你人生中唯一勇敢的那一次,让你收获了一个此生最爱你的女人,可你违背了诺言,更是害死了她,现在,她来找你兑现承诺了……”耳边,突然响起无比熟悉的女声,这个女声曾在无数日夜充满爱意地呼唤他,跟他分享生活中一切美好的事情,但此刻,却变得极度阴寒可怖。她在问:“钱伟,你说过,如果有朝一日背叛了我,会有饭吃不进,有水喝不下,最后不得好死,你还记得吗……”“不!我没有背叛你!不是我!”似是内心太过恐惧,太过怕死,原本虚弱的只能靠别人抬的男人猛地从轿子上站起,双手胡乱挥舞着,像是要把身边的某个看不见的存在赶走。但他终究是很多天没有进食,平日只靠营养液维持生命,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这么一会儿,就开始剧烈喘息,随后重重摔倒在地,额头摔在了石板上,鲜血蒙住了他的眼睛,眼前一片血红。血红中,一道红色身影站在他面前。钱伟愣住了,下意识叫出了身影的名字,“婉君?是你吗?”孙婉君一身大红色苏禾服,是他们结婚时穿的嫁衣,那时穿着这身衣服被他从家里接出的姑娘笑容明媚,满眼嫁给爱情的幸福。而此时的她,披头散发,全身湿漉漉的,不断有红色血水从衣服上流淌而下,让钱伟不断想起当初看到她躺在浴缸里,被血水浸染的画面。一时间,害怕、惊恐、绝望、委屈、愤怒的情绪全部涌上心头,他不断地向后退,“婉君,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不要杀我……你曾经那么爱我,不要杀我……”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钱伟他看见什么了,吓成这副样子。抬他来的那群人都害怕地后退了十几米远,瑟瑟缩缩的聚在一起。简丛君皱着眉头盯了许久,眼睛都看酸了,钱伟对面还是一处空地,什么都没有。“想看?”祁缈问。简丛君也不矫情,直接点头,“想看。你能让我看见?”“很简单。”祁缈抬手,指尖在他眼前划过。简丛君只感觉双眼一热,再睁眼,竟真的看到了一身鬼相的孙婉君!他心里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给他开了天眼?!她这么简单就给他开了天眼?!书里不是说,开天眼要念咒语,掐手诀的吗,为什么她只是动动手,比呼吸还简单?难道她真的很有本事?简丛君复杂地看着祁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祁缈提醒道:“看戏,马上就到最精彩的部分了。”简丛君转头看向孙婉君和钱伟,又转回来,笃定地道:“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钱伟母子说谎了对不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嘘——”祁缈手指抵唇,“剧透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是对表演者的不尊重,你还是安静点自己看吧。”简丛君:“……”不是,钱伟看着马上要吓得撅过去了,孙婉君还不知道受了怎样的委屈,把这种情况当作表演,把自己当成看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真的好吗?简丛君很想批判一下祁缈的这种思维,但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一个字。细想想,他一个战五渣有什么资格批判一位被鬼魂称作“大能”的人呢,还是老老实实看戏吧。孙婉君缓缓抬起右手,那里拿着一张红纸。幽幽的声音在四周荡起,不像是出自她的喉咙,而是在空气里凭空出现,“钱伟,你还记得这份婚书吗?”钱伟当然记得,他们办的是中式婚礼,一切都是按照古代的婚嫁习俗来的,其中就包括写婚书这一条,这份婚书还是他们俩亲手写的。“钱伟,你还记得,我让你在婚书上加了什么吗?”钱伟紧紧抿唇。孙婉君突然暴怒,“说!”钱伟浑身一抖,“我记得!我记得!你让我向你保证,一生一世对你好,绝对不会有二志,婚书上写的就是这句话!”“呵呵呵……”孙婉君突然笑开了,笑声中是化不开的伤心,“可你没做到啊……为了这句话,我全心全意对你好,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事事以你为先,医生说你无法生育,我怕你被人说三道四,主动把原因揽在了自己身上,可你呢!”孙婉君的鬼影突然一闪,一息之间已经到了钱伟的面前,她一把掐住钱伟的脖子,厉声尖叫,“你背叛了我!你背叛了我!”她的爱,让他成了“神明”钱伟被吓坏了,疯狂摇头为自己辩解,“你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想不开……我只是犯了天下间男人都会犯的错……我没让你掏心掏肺地对我好,我什么都没让你为我做过,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不能怪我……你不能现在又转过头来怪我……况且那个女人不是怀孕了吗,那就说明我能生,没准是医院的检查出了问题,有问题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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