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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夜间，盛老太太和孔嬷嬷坐着喝茶聊天。“这些个小玩意儿，你原先是最会的了，你干嘛不亲自教你家几个丫头啊？”“这几个丫头，也就我屋里这个我还做的主，其他的，各有各的妈，我说多了没得叫人嫌弃。”孔嬷嬷听了这话一愣，随即想起来盛家主君并不是老太太的亲子，这嫡母庶子之间，终究是隔着一层啊。也不再多说这个，只是说起几个姑娘的学习进度来。“我记得，你前后养了两个姑娘吧？都是好的，我一说就会做了。尤其那个小的，还把我说的重要的都录下来了，录到纸上了。”听她夸奖明兰，老太太的脸上带笑，嘴上却是谦虚：“她那是蠢笨的方法，脑子记不得，才录在纸上，你看她几个姐姐，人家就不用。”“这怎么能叫蠢呢，说过的话过后就会忘的，只有用心记下来，才是永远的记得的。”盛老太太翻翻手里明兰的笔记，“你看她这笔字，我也是千辛万苦，手把手的教的，写出来仍然和小鸡子抓的似的。”孔嬷嬷见她喜欢听夸明兰的话，顺着说：“字不好，意思对就行了，即便咱们看不懂，可人家自己看的懂啊。”“嗨，她就是去陪太子读书去的，你很不必如此上心，差不多就行了。”说到这，孔嬷嬷少不得也提提别的姑娘，她意思意思夸了华兰、如兰几句，话头就转到了墨兰身上。“那个四姑娘，你莫不是也教过这些？我看她做的比那学了好几年的还好，你家除了你，还有个中好手么？”盛老太太翻书的手一顿，敛了笑容问道：“四丫头做的好？我没教过哪个丫头，她小娘也没学过多久，想来是大娘子教的？”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信，王若弗若有教人的本事，她自己的女儿怎么一点不会。孔嬷嬷见她脸色不对，知道这话题不能再说了，她自小进宫，什么阴斯手段没见过，大宅院里的官司，有时候也不见得就比宫里干净多少。“四姑娘做的好，六姑娘到底年纪小些，她那么认真，慢慢就能赶上她姐姐了。”“嗯。”盛老太太恹恹答道。聊天的气氛一时就没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说了两句，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女孩们在这边学着礼仪风雅之事，学堂里的齐衡几日都不见明兰，实在忍不住问了长柏，这才知道她们去受孔嬷嬷教导了。这也让他意识到，女孩们已经长大了，也不知道等孔嬷嬷走了，她们还能不能回学堂上课。想着这些事情，齐衡回了家也看不进去书，常常一刻钟过去，都不见书页翻过一张的。平宁郡主最看重的就是这个儿子，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的她都知道，何况是临近科举，他却看不进去书这么大的事呢。齐衡从来看不清他母亲的精明与狠辣，他以为他找的借口很好，却不知平宁郡主已经从他的言行中，意识到他此时的心思全在盛家的姑娘上了，只是不知到底是哪个勾了她的宝贝儿子了。平宁郡主尚且容不下一个打扮妖娆、却不被儿子在意的女使，何况是勾的儿子魂不守舍、无心读书的。只是不为还算忠心于齐衡，并没有把他和明兰的事情说出来，平宁郡主不确定儿子动心的到底是哪个姑娘，不好发作；加之临近科举，她怕行事太过，影响了儿子的前程，只能先按下怒火，只等着科举后，一并发作。明兰上了一天的课，累的不行还要看《茶经》。这书她早就看过，只是因为她不能逞强出头，便要说自己没看过。可是为什么同为庶女，四姐姐就能大大方方说看过，不止《茶经》，就是其他的她也都精通，不单精通，还能随意表现出来，她难道就不怕大姐姐和五姐姐因为这个找她麻烦么？是了，四姐姐和她还是不一样的，她不单单是宠妾的女儿，还是大娘子教养大的，和嫡女并没有什么不同，大姐姐和五姐姐从来不把她当成庶出；更何况爹爹最是疼爱她了，有了爹爹做靠山，她能怕什么呢？这种情况，自她懂事了就是这样，她小娘在的时候是，她进了老太太院子的时候是，她小娘没了的时候更影响不了什么了。可是她还是不平，这么多年了也是不平。四姐姐若是只有爹爹和林小娘的疼爱，她还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凭什么葳蕤轩一脉也是如此呢？她们和和美美是一家人，这盛府，只有她和弟弟是外人。她有时候在想，若是五姐姐和四姐姐关系不是这么融洽，甚至因为娘不同的立场而针锋相对，她也不会这么不平，对收敛锋芒也不会做的这么不情不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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