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司膳,本宫记得每日的膳食都是有讲究的,这道炖鹅是怎么被你安排成主菜的?若说这炖鹅对女子有益,你们可想过官家适不适合吃?”赵祯听了面色一沉,凌厉的眼神扫过郑司膳。郑司膳冷汗立时就流了下来,赶忙跪在地上,心里不停暗骂刘庖长给她找事。为什么非要说什么药膳方子是苗娘子献上的话,她也是猪油蒙了心,居然在上菜的时候就这么秃噜了出来。其实膳房上菜除了主子们特意点的菜,确实也会做新菜给贵人们尝尝鲜,上桌了也都会专门讲述一番这个菜的做法和来源,郑司膳这番话没什么错,有问题的是苗娘子的举动和刘庖长的做法。赵祯拿筷子翻了翻那炖鹅,没看出什么来,沉声道:“去传刘庖长,让他带着药膳方子和炖煮的残渣来,再将章太医叫来。”张茂则领命,立刻找人去做。章太医作为太医令,只对赵祯和墨兰服务,是位医术高明、妙手回春的圣手,比之刘庖长能请教到的吕太医强了不知道多少。不多时,章太医和刘庖长都来了。刘庖长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今日的状况,面色淡定的呈上药方,并不多说什么,乖乖跪在郑司膳身边。郑司膳被他这副样子气到了,即使不敢出声说话,也狠狠瞪着他出气。“章太医,这个方子毕竟不是太医院拟的,做成菜给皇后吃总是不保险,你来看看有没有问题,顺便再给皇后把个脉,看看适不适合她。”赵祯努力收敛了怒火,示意张茂则把药方拿给章太医。老太医接了方子,细细研读,又去翻看锅内的药渣,越看眉头皱的越紧。郑司膳简直要吓死了,看章太医的样子就知道这菜肯定有问题,她不自觉开始哆嗦,冷汗从头上流到了脖颈,咬着牙偷眼去看刘庖长,他倒是淡定,只是垂眼看着地面,根本不管章太医露出什么表情。“官家、娘娘,幸好还没用这菜,这个方子问题不小,尤其会对娘娘身体有害啊。”章太医的一句话,惊得郑司膳直接晕倒在地。清风盛墨兰132(会员加更二十)“说!这方子有什么问题?”赵祯的声音都带上几分怒意,他看着晕过去的郑司膳,冷声道:“弄醒她。”张茂则给了门口的小黄门一个眼神,那小黄门立刻到院内的大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回来后浇在了郑司膳的头上。如今已经进了十一月,院内存水的大缸里全是冷水,甚至还有些冰渣,一瓢水浇上去,郑司膳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她立刻反应过来,打着哆嗦重新跪好,开始磕头,同时不断出声求饶:“官家、娘娘恕罪,奴婢真的不知道啊,都是刘庖长,他说找太医看过了,是个好方子啊,奴婢真的不知道啊!”不一会儿,她的额头上就磕出了血印子。“你先跪到一旁,听听章太医说这方子到底有什么问题,等事情查清楚了,你再磕头喊冤也不迟。”墨兰出声,一旁的宫人直接拉住郑司膳,将她拖到角落里跪着。“娘娘,这方子表面看去,确实是有滋阴补气之效,只是它真正的作用是集中女子元气,强行受孕,有孕后会帮助孩子努力吸收母体的营养,出现子强母弱的情况,孕期母体会受很大的罪。生产时更是会因为孩子养得太大而难产,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二者可保其一。”老太医一边说,一边偷偷看赵祯的脸色,却被他的黑脸吓住,干脆垂着眼、硬着头皮说完。“嗙!”的一声,赵祯一掌狠狠拍在桌上,震得手边的筷子、碗碟都震了震。“当真恶毒!刘辉!苗氏是亲手将方子交到你手上的吗?”刘庖长被点了名,膝行两步上前,先磕了一个头,趴伏在地上也不抬头,回道:“是的,苗娘子前几日唤了臣去凝和殿,亲自将这个方子交到臣的手上。”虽然一副认罪的样子,说话的声音却不急不缓。这态度弄得赵祯火气更盛,拿起手边的碟子冲着他就扔了过去。碟子大力撞在他的头上直接碎了,一道血痕很快从他的头上流下,滴落在地面上。“你做了多年的疱长,会不知道御膳房的规矩?这种东西为什么不上报?居然还敢做出来呈到皇后的面前,简直其心可诛!”刘辉也不争辩什么,抹掉流进眼睛的血,沉声回道:“臣害怕有问题,专门请教了太医,吕太医虽然年轻,但是医术不错,他说是好方子,还建议臣用大鹅来配,臣就以为没有问题。只是臣心里还是存了一个疑影,才会跟郑司膳说清楚方子的来源。”“简直一派胡言,你若真的怀疑,就应该拿了方子来找官家或者娘娘禀告。你作为内官接触不到章太医,官家和娘娘总可以。就算你不想用小事来打扰官家、娘娘,也怕得罪苗娘子,闹了一场乌龙,来找我或者娘娘的侍女总是可以的吧?怎么会真的把不确定的菜做出来,还敢呈到官家、娘娘面前?”张茂则上前,严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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