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意思?不过是两个不知轻重的人胡说八道,你不说赶紧忘了、只当没听到,竟还问出来了?你平日里的小心谨慎都哪去了,怎么还能问得出这话来?”阿箬被如懿训斥,讷讷闭了嘴,只是更往她身后躲了躲,警惕地看着四周。不多时,三宝带着人回来了,“主儿,奴才等人刚刚在四周及养性斋、千秋亭一带仔细巡查了一遍,没有人来过的痕迹。”“没有?那两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阿箬好像忘了如懿刚刚的训斥,失声惊道。如懿回头瞪了她一眼,肃声问三宝:“你看清楚了?没漏了什么?”三宝肯定:“看清楚了,那薄薄一层积雪,若是有人经过,一眼便能分辨出来。”刚刚那阵冷战化成了冷汗,忽得覆满如懿的后背,汗津津、凉沁沁,好像被什么阴冷毒物攀附住了一般,冻得她喘不过气来。“刚刚……你们都听到有人说话了,对吧?”她不确定地问。“听到了……”三宝和阿箬对视一眼,一同答道。“是啊,明明有人,怎么就……不见了……”如懿不明究里,也不动地方,就站在原地兀自思考。阿箬见跟着的小宫女冻得有些发抖,轻轻扯了扯如懿的衣角:“主儿,这地偏僻人少,咱们还是别一直待着了,先回宫吧,这天儿又下上雪了,等一会儿大了,您着凉了就不好了。”如懿知她说得有理,可总觉得这事要是不弄清楚,后患无穷,但一直站在这也不是办法,她又看了一眼养性斋的方向,幽幽一叹,带着人回延禧宫了。这一天后,宫中突起一股谣言——玫贵人的孩子不是死胎,而是一个一体双生的妖孽!皇上一直不去看她、皇后娘娘又关着她不让她出来,就是怕这个妖孽之母出来,祸害大清的福泽祥瑞和皇上的圣誉!不仅如此,流言传开不过三天,还没传进各位主子的耳中呢,宫外竟也流传开来。王公亲贵进宫觐见的时候,常用一种隐晦难言的眼神偷觑皇帝,又在他看过来时立刻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几次之后,皇帝便察觉了不对。如懿传——高晞月6464、“到底是从哪传出来的这些妖言惑众!竟敢编造宫闱阴司之事,还传到宫外去了!”皇帝勃然大怒,狠狠将手上的纸张拍在案上,震得茶盏杯碟咣当作响,但他尤不解气,抄起砚台狠狠掷了出去,直接将殿内的鎏金大鼎砸了一个浅坑出来。殿内的奴才呼啦啦跪了一地,头也不敢抬,死死抵着地面,生怕出头让皇帝看着了,那他出气。皇帝也没搭理他们,兀自生气了一会儿,终于冷静了一些,冷然喝道:“进忠!”进忠赶紧抬起头来:“皇上,奴才在。”皇帝沉声道:“你去查,谣言是从何处传出,又是如何传出宫外的。一旦查到,无论是哪个宫里的,立即送进慎刑司,严刑拷问,势必将所有牵涉其中的人都揪出来!”皇帝口气冷然,目光更是锐利,只逡巡在进忠的面上,逼得他渗出了一脸冷汗,刚要磕头领旨,斜刺里突然冒出一道声音:“皇上,进忠办差时间短,怕是不得力,不如……让奴才去查吧。”说话的人是王钦,刚说完,进忠、进保就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等着迎接皇帝的狂风暴雨。不想,皇帝却静静地看了他一阵,点了点头:“你既请缨,那就交给你去办吧。记着,光查不行,还要止住流言,朕不想再从任何人口中听到这件事相关的一字半句!”王钦暗暗松了一口气,忙磕了头道:“皇上放心,您身边断不会有这样散布谣言的人,更不会有听过这种谣言的人,奴才即刻去查。”说完,弓着腰退了出去。皇帝目光幽深,一直盯着他退出殿外,才用手不轻不重地在御案上点了点。进忠、进保立刻抬头,旋即一脸了然地磕了个头,也退了出去。大殿内空无一人,皇帝的面容渐渐扭曲了起来,拇指上的翠玉蟠龙扳指被他转得飞快。“妖孽?不祥?哼,一个早烧成灰的死胎,能奈何朕什么!”………………………………………………………………………………………………………………………………………………………………………………………………………………王钦冒着风险从进忠那把调查的事抢了过来,也顾不上后背出得那些冷汗的黏腻感,脚步匆匆往慎刑司赶去。进忠、进保慢他一步出来,不急着动作,等看不见他人影了,才招招手,叫了几个负责扫撒的小太监过来,悄声吩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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