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间挨着牛棚搭出来的屋子,说屋子也不贴切,只有一堵是土砖墙,其它两面和牛棚一样用的毛毡,虽防雨却不防潮也不防寒。门虚掩着,苏桐在门口喊了一声:“有人在吗?”没有人应答。苏桐推开门一看,屋里空无一人,正待转身出去,却听见角落里一阵窸窣声。仔细一看,靠墙角地上有个架子床,上面躺了个人。说是架子床,其实也离地不过一尺高,刚刚隔了点潮气而已。估计是为了御寒,床上稻草铺得很厚,人躺在里面,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老齐?老林?”苏桐试着喊了一声,床上的人却没有回应。苏桐觉得有些不对劲,走上前看了一眼。床上躺了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头发银白,面颊凹陷,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红。苏桐伸手一探,额头滚烫,这老人正在发烧。这时门“吱呀——”推开了,进来个戴眼镜的老人,看年龄也有五十多,应该比躺着的这位年轻一点,手里端着一碗水,还冒着热气。他一眼看见屋里多了个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吓得碗差点没端住。他们这些“臭老九”,平日只有挨批斗和干活的份儿,旁人连话都不敢和他们多说,有事交代也只是远远地喊一声,还从来没人敢进他们的屋子,生怕沾上关系受了影响。苏桐见来人看见她便一副惊恐的表情,生怕他手里的碗摔了,只得上前一步接过他手里的碗,道:“我叫吴桐,是新来看牛棚的,就住在对面,您是老齐还是老林?”老齐这会儿反应过来,扶了扶眼镜道:“我、我姓齐,躺着的是老林。”“哦!”苏桐淡淡地应了声,把水放在旁边的方凳上,“老齐,先给老林喂点水吧!我去去就来。”苏桐面色平静,脚下速度却不慢,她飞快回了屋子拿了那套银针,又折了回来。老齐抖抖索索地给老林喂水,还没喂进去几口,就见苏桐又折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苏桐把银针盒打开放到床边的小凳子上,看都没看目瞪口呆的老齐,直接吩咐道:“老齐,老林再不退烧要出问题了,您去再打盆热水进来,烫一点的,我先给他扎个针。”老齐在一旁边呆了半晌,似是没弄清眼前的状况。这边苏桐已经上手给老林扎针了,老齐见她手法娴熟,下针利落,反应过来这八成是碰上一个好中医了。老林……这回怕是能缓过来了。老齐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蹒跚着转身出去打热水了。牛棚旁边还靠墙还搭着一眼灶,算是两个老头的厨房。灶是老齐自己糊的,有些漏烟,勉强能用。就是他和老林都不善厨艺,烧个水做个饭的都得耗半天。他费了老大的劲儿把锅里的水又烧热了些,打了一盆进来,发现老林的额头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汗珠。老齐激动地道:“哎呀!出汗了!出汗了!出汗就好了!”苏桐利落地取了针,让出了位置,对老齐道:“帮老林把汗擦掉吧,再换一身干爽的衣裳。”“哎——哎——”老齐忙不迭地答应。苏桐避出了屋外,在门口站了会,她刚刚给老林把了脉,长期营养不良身体衰弱得厉害。被褥衣物都很单薄,估计前几天下了场雪,受了寒,才得了这场急病,看情形已经烧了三天以上了。老齐走路蹒跚,一看腿部风湿就很严重,身上毛病估计也不少。没多大会儿,老齐开了门,对着苏桐露出一个带着僵硬的笑,似是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个表情似的。“吴、吴同志,老林的衣服换好了。”然后又补了一句,“烧……退了,已经睡着了。”“哦!”苏桐淡淡地应了句,“那就去牛棚干活吧!”灌药老齐一愣,眼里的亮光暗了暗,低头应了声,跟着苏桐去了旁边的牛棚。还好,草药汤还是温的。苏桐指挥老齐掰着牛嘴,把满满两桶草药汤给几头牛齐齐灌了下去。灌得几只牛挣扎着直叫唤,两人都累得满头大汗。老齐到最后才弱弱地问了一句,“这、这是啥药?”苏桐擦了擦汗,答了句,“我煮的药。”说完挑着两只空桶便走开了。虽然答非所问,老齐也不敢多问。心里只祈祷这牛可别灌出了事,他和老林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要是再来一次批斗,两人怕是要熬不过去了。牛虽喝了药,恢复也需要时间,估计要到明天才会开始吃食。苏桐也不想盯着,检查了牛栏都关得好好的,就回屋整理自己的东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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